薄她了?這樣的脾性,以後嫁入婆家,稍有不如意,還不鬧翻天麼?”
她素來不是個能吵架的,等顧香生走了,想想女兒的那些話,忍不住捂著胸口順氣。
令姜苦笑:“四娘興許是看見您將那香牌給了二孃,卻沒給她,心中不快罷?照婢子說,您若是不給四娘,那就連二孃也不該給,女兒家心思本來就敏感,這下只怕要傷心。”
許氏道:“我瞧著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如何會傷心,倒是將親孃氣得心都快碎了!二孃上回見過我那香牌,到我跟前來痴纏,我也沒法子不給啊,這些年我戰戰兢兢,不就是為了不給別人落下一個苛待原配子女的罵名麼?怎麼她就不能體諒體諒我這當孃的難處?”
顧準本還想追出去纏著顧香生讓她帶自己去玩,見許氏動怒,便乖覺地湊過去:“阿孃別生氣。”
許氏感動得一把將他攬住:“還是我家阿寶懂事!”
她點點顧準的鼻子:“阿寶,答應阿孃,以後不準像你姐姐那樣惹我生氣,你可是阿孃下半輩子的依靠了!”
顧準似懂非懂點點頭。
那頭顧香生本想直接回小院,半道上卻遇見小焦氏跟前的婢女,把她給截了下來,說請顧香生過去一趟。
她跟著婢女來到小焦氏屋子外頭,就聽見裡面隱隱傳來爭執聲。
“阿如,你也知道,黃氏她就算生下再多的兒女,也動搖不了你的地位,只因她跟著我的時間長,我對她的情分自然要深一些,可再深也越不過你去,你是阿婆的侄孫女,只要你去她跟前幫黃氏說一說情,想必阿婆就會收回成命,不再堅持讓黃氏回鄉下老家的。”這是顧凌的聲音。
“夫君莫忘了,黃氏是為何會被阿婆如此處置的,因為她自己心懷叵測,想要陷我於不義,如今幸好是真相水落石出,若是她陷害成功了呢?那我如今是不是要背上惡毒善妒的罵名?”小焦氏反問。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知道她有錯在先,如今她也已經發誓痛改前非了,難道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她這一次麼?”從顧凌的聲音裡,可以聽出他的不理解和不認同。
小焦氏:“她能為了陷害我,連自己孩兒都不顧,這樣的人心計何等深沉惡毒,你可想過?若留她於此,無異養虎為患,現在阿婆既沒發賣她,更沒要了她的命,僅僅是讓她回顧家老宅休養而已,難道這樣還不行麼?”
顧凌急道:“你沒去過廬州鄉下,不知道那裡是個什麼情況,顧家往上追溯幾代也不過是種田農夫,說是祖宅,其實已經年久失修,破敗不堪,黃氏剛跌了一跤,身體本來就虛,到時候再去那種地方……”
小焦氏實在忍不住:“夫君此言差矣,黃氏跌的那一跤,是被別人推的,還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都不是罷,那是她使奸耍滑,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現世報!”
顧凌怒道:“我從前便覺得你識大體曉事理,怎的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
小焦氏淡淡道:“夫君是老實人,前面那些顛倒是非的詭辯,依妾看,斷斷不是你自己能想出來的,可是黃氏教你說的?”
顧凌氣道:“沒人教我,你不可理喻!”
說罷他一甩袖走了出來,卻迎面碰上正站在外頭的顧香生,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
顧香生輕咳一聲:“大兄好。”
顧凌含糊唔了一聲,急急走了。
小焦氏的婢女見自家娘子和郎君吵成這樣,也是一臉愁容:“四娘請進。”
顧香生怕小焦氏不願被自己瞧見她黯然神傷的樣子,便道:“你再去問一聲罷。”
婢女應聲而入,少頃又出來:“四娘請。”
顧香生讓碧霄留在外頭候著,自己除鞋入內。
小焦氏並沒有哭,她甚至連傷心難過的表情都沒有,只是對顧香生微微一笑:“你都聽見了?”
顧香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小焦氏招手讓顧香生一併到榻上去坐,待她坐定,方嘆道:“清官難斷家務事,這話說得真不假,你大兄在別的事情上都能心存寬厚,可偏偏也對黃氏寬厚過了頭,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一塌糊塗!”
顧香生:“這件事上,大兄的確糊塗了,黃氏與他再有情分,犯錯在先,若不處置,後面的有樣學樣,這個家就亂了。”
小焦氏點點頭:“可不是麼,但這話他現在聽不進去,我也懶得多說了,阿婆對我的心意我是明白的,所以我更要振作起來,不能讓她老人家失望。”
顧香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