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趁他們各有各的心思,沒注意到自己,也悄悄跟在她哥身後進屋了,本來想悄無聲息的站在她哥身後當個佈景板,沒想到卻被劉大爺注意到了,劉大爺朝她招了招手,“青青既然想聽,就坐下罷,自個兒找個凳子去。”
劉大爺說完,也沒有再關注劉青,皺眉思索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對方永順道:“前些天,家裡來了個媒人,說是你爹孃託的媒,瞧中了我們家大孫女,也就是延寧他二叔的女兒……”
話還沒說完,方永順到底忍不住,非常疑惑的道:“可爹孃當初說得是延寧的妹妹?”
劉延寧擰眉,深深的看了方永順一眼,但到底沒插話。
劉大爺點頭,嘆氣道:“這就是之後要說的事了。當時聽到這事,我們當然很樂意,媒人說方秀才你還在家等訊息,要是合適,就先訂了親再回書院,我原是想著這事要先同延寧商量一聲,可又怕耽誤了方秀才的學業,畢竟延寧上個月就回書院了。我那個二兒媳婦見我們猶豫,就在旁邊跳腳,生怕我們給耽誤了大孫女的前程,我跟老婆子一合計,大孫女的娘都這麼說了,那就結罷,你的人品我是親眼瞧過的,再沒什麼不放心的。”
“說句實話,大孫女能找到這樣的歸宿,我也是喜出望外,當時就給了大孫女的生辰八字,讓那媒人回去回話,等了兩日,沒等到媒人回來,反倒是延寧他大姑匆匆回去,跟我們說媒人給的生辰不對,我們才知道,原來你家說得是二孫女,聽說是你妹妹跟我們青青相熟,知道青青的生辰不是那個,否則恐怕就這樣稀裡糊塗的訂下了。”
方永順仍然有些不解,問道:“既然生辰弄錯了,那換回來不就好了?”
“若只是弄錯生辰,再換回來自然簡單,問題是我那二兒媳婦生了一張大嘴巴,還沒有定下來的事,就已經宣揚得整個村都知道了,這要是突然換了人,我家兩個孫女兒都得受影響,所以當時就沒再給青青的生辰。”劉大爺頓了頓,才繼續道,“而後得知訊息的二媳婦,在她女兒跟前說漏了嘴,被老四媳婦聽個正著,才知道媒人本來沒有弄錯,是被二媳婦拿錢給收買了,二媳婦不知道你妹妹知道我們家青青的生辰,還覺著兩個姑娘就相差半歲,不會被人知道,知道算盤落空了,一時接受不了才露了馬腳。”
劉大爺說到這裡,半掩了額頭,道:“說來慚愧,有這樣一個兒媳婦,差一點連你們家也給禍害了,哪裡還有臉見你們……”
方永順聽到這裡,也是十分震驚,沒成想自己居然還能遇到這麼荒唐的事,跟說書人嘴裡的故事一樣一波三折,遂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劉延寧總算把來龍去脈弄清楚了,說話之前先看了他妹妹一眼,雖然他覺得妹妹跟方永順不合適,可她要是真的有意,那他也顧不上大堂妹了,總要如了親妹妹的願,別叫她連這委屈也要受。
哪知道剛轉頭,卻看到他妹妹亮晶晶的眼睛,看樣子還聽得有滋有味的,跟聽故事一樣,劉延寧心裡鬆了一口氣,思忖著他果然是想太多了,他妹妹這般小,還沒開竅呢,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劉青也注意到她哥看過來的眼神,忙調整了一下臉色,露出嚴肅的表情。可熟知她稟性的劉延寧,又如何不知道她這副表現,真真是半點不上心!
知道這個事實,劉延寧索性也就先把他妹妹放一邊,認真細思考這事又該怎麼解決。
思考的同時,劉延寧也沒忘記觀察方永順的神色,瞧見他臉上除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好像並無多少憤怒,又想著他的性格,心裡頭倒有了個注意,抬頭看向劉大爺,關心的問:“現在雅琴怎麼樣了?”
“她娘瞞著大傢伙闖下這樣的禍事,現在事蹟敗露了,哪能跟她半點關係都沒有。”劉大爺皺眉,嘆氣道,“雅琴這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屋裡,不肯見人呢。”
劉延寧抿唇道:“說起來都是二嬸心思不純,現在卻要雅琴來承擔這責任,要是先前沒傳出去還好,如今村裡人都知道了,傳到別的地兒去也是遲早的事,往後人人都知道雅琴說不上婆家,恐怕也不會再想給雅琴說親了。”
劉二叔一臉沉痛的道:“她娘闖下的禍,不是她擔該誰擔?好在青青沒被波及進來,往後實在不行,就當養一輩子的老姑娘了,我只希望其他侄女兒不要被牽連到。”
劉青聽到這話,眼神忍不住閃了閃,這樣就可以不嫁人了?
“那些還是以後的事,方秀才家,咱們還沒去道歉,咱們全都有責任,可延寧是半點不知情的,方秀才,你可千萬別怪延寧……”
劉大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