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太后笑道:“就會貪吃,也不帶一些回來,給哀家解解饞。”
話題越扯越遠,秦衍之也樂得不跟四妃們打情罵俏,一門心思的投入到與穆太后的拉家常中。
“都是蛇,各種蛇。蛇膽都給護衛們泡酒了,蛇皮太雜,朕就讓他們拿去做腰帶,蛇肉大多進了朕的肚子,哈哈。母后想要,下次朕去獵了狐狸,給您做帽子手套。”
“那哀家就等著了。”穆太后笑得慈祥,擠在皇帝身邊,輕巧的問,“都哪些人跟著去了,獵蛇可不是好玩的,就沒帶個太醫?”
秦衍之下意識的回答:“帶了啊,不是帶了魏溪麼!”穆太后長長的哦了聲,秦衍之心裡一跳知道要遭了,立即接著道,“其實她也沒去成。朕出宮玩的時候,碰巧在朱雀街上遇到了她陪同她的義兄嫂子們一起買東西,朕一個外人不好跟著晃盪,所以才出宮自己找樂子去了。”
穆太后面上看不清神色,只輕輕的拍打著皇帝的手背:“下一次再出宮,如果忘記帶太醫出門了,儘管拿著她,她那手醫術很不錯,跟在你身邊哀家也放得下心。”
秦衍之眼睛一亮,點頭道:“她的確不錯。”
高位上的兩位權貴渾然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平日裡他們這樣說笑也就罷了,畢竟那時候皇帝孤家寡人一個,與太后說起話來也沒個忌諱。今日他們一談起魏溪,坐下的四妃中有兩個變了臉色,餘下一個是早就知道魏溪底細的穆瑤,一個是前世今生的仇人胡歆兒。
今日到底日子不同了,四妃人選定了後,穆太后就留了飯,秦衍之想逃又逃不掉,只好盯著四位美人們幽怨的目光吃了午膳。午後,穆太后午歇,四妃們才被眾多宮人圍繞著去了自己的宮殿。
秦衍之回到昭熹殿,洗漱了一番,才喘口氣,小吳子就屁顛顛的進來問皇帝今晚招哪一位宮妃侍寢。
秦衍之長大了嘴巴,後知後覺的想到,妃子只是妾,不用下聘,更不用他勞心勞力的去配合那封后大典。
不過,封后大典躲過了,侍寢躲不過。
皇帝發了一會兒呆,慢慢的道:“榮朕想一想。”
小吳子手一緊:“皇上,這還要想嗎?”
“怎麼?”
小吳子頂著一張純真的臉道:“抬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皇上,您不當今日要選一位妃子侍寢,明日、後日、大後日都要選不同的妃子給您暖床。”
秦衍之嘴角抽抽,傻傻的伸出四個手指頭:“四個都要睡了?”
小吳子點頭。
“只睡一個都不行?”
小吳子搖頭。
“朕到底是不是皇帝了?”
點頭。
“那選誰侍寢,侍寢幾日那還不能朕說了算?”
小吳子點頭又搖頭:“皇上,這是祖宗留下的規矩。為了儘快給皇族開枝散葉,您就委屈委屈自己吧!”
皇帝招嬪妃們侍寢,還委屈上了!這也算是千古一帝了吧?
小吳子隱約知道皇帝的那點小心思,可是兩個當事人不戳破,他一個外人又怎麼好多嘴?
秦衍之面色清清白白,最後嘆息一聲:“你去看看,看看魏溪還在不在宮裡。”
小吳子心裡咯噔,低聲道:“皇上,她在宮裡也沒法替您決定侍寢的事。”
“朕知道。”
小吳子斟酌著再接再厲:“您今日在太后和眾多嬪妃面前已經說漏嘴了,太后早就罰過魏溪,四妃可不知道魏溪的底細,也不知曉她與皇上您之間的真正的關係,若是今晚您不招人侍寢,小的多嘴一句……”
“你說。”
小吳子吞了口唾沫:“皇上,您這是給魏溪遭災呢!”
一聲暴喝:“放肆!”
話音一落,小吳子就已經跌落在地,腦袋磕在地板上,沉默不語。
午後的太陽正是最炙熱的時候,金子般的陽光洋洋灑灑的照射在大殿的白玉地板上,冷熱交織,地面隱約升騰起一股子霧氣,不一會兒就散了。
少年天子的脊背彎了又彎,最終不堪重負的折了下去。
許久之後,小吳子隱約聽到‘穆家’兩個字在空蕩蕩的殿宇中輕輕迴盪,他猛地撥出一口氣,像是將胸腔裡的那一股子不甘也催吐了出來。就算如此,那一份惋惜依然如影隨形,驅之不去。
第一日,賢妃豔壓群芳,獲得了第一次侍寢機會;第二日,皇上早朝晚了,當夜依然招賢妃伴君側;第三日,賢妃與皇上一同共進早膳,寵冠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