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有諸位叔叔,也有遠房的子侄,更有不少的堂兄弟。
而皇位,乃是權利的頂端,多少人拼了身家性命去追逐的,豈能輕易送人?
紀王怕家裡人因此而被人利用,還不如將他們會回滄州去,暫時遠離京城的漩渦。
哪怕四郎真的繼位,幾年之內也不可能親政,到時候仍是被權臣操控,紀王府還是難得安寧。
離開這個權力的漩渦,是最好的選擇。
“要變天了。”凌青菀心想。
亂則容易出權臣。
凌青菀想到她弟弟說,安簷即將權傾朝野。也許,這次就是安簷的機會吧?
安肅是皇帝最親信的大臣,所以他必然是將來的託孤之臣。
這就為安簷以後掌權奠定了基石。
“官家撐不了多久。”凌青菀心道。她見過幾次官家,從他的面色上看,他顱內的腫塊已經不可逆轉了。
官家左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可活。
不過,凌青菀沒有把脈,她現在的估計還是偏好的方面。
也許官家比她預計的壽命還要短。
凌青菀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
“官家一直都知道皇后是怎麼死的。他不報仇,也是無能為力。這次,他大概想拼個魚死網破吧?”凌青菀心想。
“只是,後宮都是太后的勢力,官家想插手都難。想要暗中害太后,更是難上加難。”凌青菀又想。
當初盧珃在後宮七年,以為太后吃齋唸佛不管世事,就以為自己佔據了有時。
可是太后還是在她眼皮眼底殺了盧玉;而後,又不聲不響殺了盧珃。
可見後宮的水又多深。
太后進宮五十多年了,她的一生都在後宮裡。那裡是她的天下,牢不可破。
每一處的地方,太后就佈防良久。要麼臣服她,要麼死。
盧珃到底還是輕敵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在後宮害太后,那是非常艱難的。
到了馬球場的時候,凌青菀心裡還在想著這件事。心神不定的。
安簷在雅間裡等她。
凌青菀和趙禎直接去安簷的雅間裡找他。
“來了?”安簷已經穿著鞠衣。腳上穿了長靴,打扮妥當,等著下場。
他眉目俊逸。氣度張揚。
看到趙禎,安簷微微蹙眉,有點覺得她礙事。
可趙禎是安棟的未婚妻子,將來也是安家的人。安簷就不好對其他人那樣冷漠將她趕走,他只得將自己的不悅壓下。
“我們來晚了嗎?”凌青菀主動開口。問安簷,“什麼時候開始啊?”
安簷瞥了眼下面的場地,道:“還有半刻鐘,下面最後一回就結束。等他們結束了。我們才開場。”
凌青菀哦了聲。
她和禎娘坐下。
趙禎吐吐舌頭,含笑不語,很是識趣。
凌青菀就和安簷說了幾句話。
小廝端了熱茶上來。安簷主動接過茶壺,給凌青菀倒了一杯。
熱茶嫋嫋。茗香悠長。
而後,他才把茶壺交給小廝,讓小廝給趙禎和他自己斟茶。
凌青菀正在說話,沒注意這茬,而安簷也做得水到渠成,非常自然,只有趙禎抿唇偷笑。
“今天贏了,有什麼彩頭嗎?”凌青菀突然問。
他們每次打球,都會設個彩頭。
“是和九大王打,自然有好彩頭。二十匹西域駿馬,外加三杆好槍。”安簷說道。
九大王,就是越王,皇帝唯一剩下的同胞兄弟。
“哦。”凌青菀笑笑,對此不甚在意。
駿馬和長槍,凌青菀都沒有興趣。
不過,凌青菀也知曉駿馬難求,特別是西域良駒,更是千金一匹,非常的貴。
今天這彩頭,是很大的。
“越王明天就要進宮去,官家專門請了翰林院的鴻儒,教他和紀王府的四太尉唸書。”安簷補充一句。
凌青菀頓時就明白了。
趙禎微微愣了下。
而後,他們沒有再說什麼,樓下的鼓聲就響起了。
安簷起身,拿起自己的鞠杖下樓了。
“二姐姐,原來不止我家四郎進宮了啊?”趙禎悄聲和凌青菀說。
假如只有四太尉進宮,那麼朝臣的攻訐都在紀王府和四太尉,甚至會有人暗中對付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