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眼睛亂瞄著,斜像下的方向。)
臘月二十六的時候,蒼白的太陽終於破過鉛華印染的層層白雲,陽光的痕跡從高大的灌木斜斜地射下,像是從天空中突然迸發噴射的蛛絲一樣,牢牢地紮根在地上,在半山腰的子彈洞穴裡,在蓋起的陳舊的磚牆上,在孫老伯屋後頭開墾出來的種著大蔥菠菜的黃土地上。
一點點細小迷糊不易察覺的溫暖順著一根根明亮的帶著光暈的絲線下滑,暈開成淡淡的溫度。
蘇以荷抓起一個烤熟了的紅薯,跑到陽光最強烈的地方,說是強烈,便也唐突了這個詞,其實也就比其他地方少了樹蔭遮蓋,雖然太陽還是一副懶懶的未睡醒的姿態在天空中隱隱爍爍的,但是破雲而出時,剎那間金光四射,半山腰上,顯得特別明亮刺眼的陽光就洋洋灑灑地籠罩過來,蘇以荷眯著眼一邊吃紅薯一邊向很遠處的訓練場地看去。
細緻的眉眼瞅了一會兒,眼前便只剩下黑色的,淡綠的斑點,細細的睫毛的陰影鋪散在臉上,瞳仁迷城了一個細小的黑珍珠,陽光在上頭鋪了一層金黃色的粉,顫顫如蝴蝶的須。蘇以荷一個紅薯吃完了,也沒能瞧出來,那些齊齊穿著迷彩在操場上直直地站著軍姿的,到底哪一個更像容恆。
脖子仰著酸,蘇以荷轉了轉,擦擦嘴就站起來了。
蘇以荷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碎屑,站在一塊石頭上,踮起腳尖,把訓練場地巡視了一圈,由於厚厚的磚牆阻攔著,還是隻能看得見那些兵的上半身,戴著綠色的軍帽,整齊劃一得真不好分辨。
又不好直接跑到那邊去,想起孫老伯嘴裡吐出的唯一成了不完全對稱語句的警告,一副老來先知的模樣,像是爭著表現的小夥子,一字一字蹦著說“當、兵、兩、三、年,母、豬、勝、貂、蟬。”
哪裡有這麼恐怖,蘇以荷睜大了眼,要是把貂蟬放在容恆面前,估計也被他當做母豬無視。
容恆看電視時,往往很不齒蘇以荷愛看的那些宮廷劇作,總是把蘇以荷上上下下鄙視個遍,然後指著電視上貌美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