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
“要是沒事的話,可以去公司,權當作去實習實習。”秦翊美好的側臉總是不乏溫度,話語之間,溫潤如水的恰似絲絨上劃過的低沉,好像這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建議。願不願隨你了。
蘇以荷嗯了一聲,感覺同秦翊對話,似乎她就一個勁兒地點頭都不會冷場。
這人總是給人一種很溫暖實際的感覺。從溫雅的表情,厚實的暗灰色風衣,到踩著木格子地板的皮鞋,確實是腳踏實地的一個人。
不像容恆。
風雲變幻,琢磨不透。
這一刻站在陽光裡微笑,下一刻卻又在深夜裡獨自舐舔傷痛。
蘇以荷假裝著不知曉,
雷雨驟起的黑暗裡一夜昏黃的燈光,
蘇以荷假裝聽不見,
時常像是扼住了咽喉一樣的喘息,
蘇以荷也往往只把每每仰望天空時蒼茫的角度刻畫在心裡,
以及,最讓她心有不甘的,
明顯的過分的容恆對蘇以荷的好。
憑什麼容恆不冷不熱的性子。卻要費盡心思地對她好。
子秋說,蘇以荷,你面前的容恆,是我耗盡一身歲月,也換不來的。
縱使是個假的,也換不來。
蘇以荷明明知道,或許容恆本身的隱忍就是那致命的一環。
才讓九連環絲絲入扣,環環緊鎖。
終於成了一個不可猜測的迷。
自詡聰明的蘇以荷,無數次躺在床上冥想,怎麼去解開,他的,還有她的,心結。
終於,不遠的後來,當答案鋪天蓋地地湧來,各種猜測瞬間灰飛煙滅的時候,蘇以荷卻覺得悲慼了,真相永遠那麼殘忍地將眼前的美好撕碎,然後用一種鄙夷的眼神嘲弄你:自以為是!
秦翊柔和的幾乎有些不真切的眼從杯子邊緣移過,終於投在空氣裡。
“子秋假期不在你家公司幫忙,又出來瀟灑了?”秦翊抬頭看了眼子秋。
譚子秋靠在沙發背上,微微直了身,細長的手指捻起透明果盤裡的一枚堅果,“唔,有繆晨去幫著爸爸,我就是去了也幫不了什麼的。呵!又不見天的打官司。”
“嗯,這杯咖啡喝完了我要回去上班,說罷,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看看了,可是一個月都未見了,上次不是容恆,我還能見得著你麼,嘖嘖,真是越來越大範兒了。。。。。。”子秋旁若無人地取笑起秦翊,皺眉心傷表情豐富,讓人聽了都會譴責本來是被挖苦的人了。
秦翊輕笑,白色的牙齒微微地磕著唇畔,“原來,潭二小姐是無聊的發慌了。。。。。。”秦翊認真地點頭,似乎在皺眉思索該怎麼替這位小姐解悶來著。
蘇以荷低著頭不言語,一口一口地綴飲也把熱可可喝得見了底,感覺這兩人隱藏在光鮮笑意下的口舌之戰,暗流湧動著,似乎平分秋色。
譚子秋不說話,抬著細長的眉靜靜地等,笑意漸漸地明顯。就是料定了秦翊這回不敢嚇著蘇以荷,直接放她一人自生自滅的。
可是風情萬種的強人譚子秋究竟是鬥不過綿裡藏針的大神秦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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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以荷還未緩過神來,就已經穩穩當當地坐在秦翊的車子上了,幾欲開口,但是看著秦翊專心開車眼中無他的表情,終於不忍心打擾,她想說的那句我自己回去被抿在嘴角。
車子撞破了悠揚的雪,像是沖沖撞撞的我們終於撞破了命運的軌跡,有時候連緣分都束縛不了的東西在腦海中呼之欲出,卻還是沒有被我們發覺,被零散的生活遮蓋的沒了敏銳的嗅覺的年輕的生命,在惴惴地摸索著前進。
車子輕微震顫了一下,停住。紅綠燈高懸在前方,被風雪吹得有些模糊。
秦翊轉過頭,瞥了眼蘇以荷的位置,見蘇以荷正扭著纖細的脖頸看著窗戶,一團霧氣矇住得白紙一樣只泛著白光的窗戶。
秦翊不大不小的聲音突然響起,“蘇以荷,將安全帶繫上。”
蘇以荷身上機不可見震顫了一下,沒有預料到秦翊陡然響起的聲音,接著扭頭抓安全帶的動作很好地掩飾住了,“。。。。。。喔,好。”
“你跟子秋。。。。。。怎麼認識的。”秦翊看著前方的燈,手覆在方向盤上,問得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