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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範疇。而他自身的背景深厚,身家數字龐大的程度,也超出我曾經以為的他的樣子。

然後他在前年時候,幾乎將這樣的全副身家都給了我一個人。

我還記得他在突然告知我這個決定時,雲淡風輕的態度。而除了那句“增加安全感”之外,他其實還有另外一句話跟在後面:“況且,聽說結婚之後,丈夫總要給妻子上交工資卡。”

他一向不吝於講這些話,也不覺得做這些事哪裡不妥當。相反每每都做得稀鬆平常,就像是一件與就餐聊天無異的小事一樣。我的反應倒是比他還要強烈,睜大眼睛看他良久,才喃喃說出口:“可是,太貴重了。”

他那時給我的回答是:“綰綰,你會說出這樣的話,就還是說明,你覺得我喜歡你不如你喜歡我得多。如果你有我信任你,或者是你信任我一樣信任你自己,就會覺得,這種事並沒有什麼所謂貴不貴重,值不值得。”

他曾經花了很久的時間,一點點耐心地告訴我,他是真的很喜歡我的。

如果能夠自私一些,直接告訴顧衍之我得了癌症的事實,我想,接下來我的痛苦一定比現在少許多。他一定將最壞的一面留給自己,在我面前時,甚至還會有笑容安慰。可是我想,顧衍之應當也同我想的一樣,喜歡上一個人,不過就是想讓他儘可能過得好一些罷了。

我還記得他的父母去世時他的樣子,我也沒有忘記他抱著我說過的那句“我只剩下你一個”的那句話。我想象著顧衍之在知道事實之後,即使在我的強烈反對下不會陪我一起長眠,可是他眼睜睜看著我死去之後,一定會難過很久。

倘若我沒有自作多情,他當真留戀我到這個地步,我如果未來地下有知,必定不會想看到他餘下的生命過成這樣;倘若是我自作多情,在我死去之後總有一天他會愛上別人,那麼還不如現在就開始。所謂的長痛不如短痛,至少還可以讓他省去一個看著我死去的痛苦。總歸有那麼多的女子喜歡他,他隨便找一個,都會很容易地一起慢慢變老。也許他會忘了我,也許他會永遠地討厭我。可是於他來說,這都已經算是不好之中的很好。

————

從第三天和第四天,我花了兩天的時間,將本科畢業答辯的論文從內容到格式都修改完畢。其實其中大半部分都是之前我做了初稿之後再由顧衍之捉刀修改而成,包括文章摘要和後面論文正文裡最重要的實驗資料部分。只有寥寥一頁英文翻譯是我新增的東西。顧衍之一直都很聰明,我曾看他翻閱公司檔案,複雜的文字和數字被他一頁頁翻過去時,甚至沒有停頓。將我的論文資料整理編寫的時候更是小菜一碟。人家半年做一篇答辯論文,兩個月前他從檢視我的論文資料到從頭到尾編輯完只花了一天半的時間。

我在第五天去找導師,將論文交給他看,他翻閱很久,一遍遍從前往後,我還以為是有什麼不對,突然他指著論文轉過頭來,認真問我道:“這都是你自己做的?”

我脖子一梗,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是啊。”

我清楚地看到他登時兩眼放光,搓了搓手,誠心誠意問我說:“我要是沒記錯,你在大學三年級的時候保研了?為什麼後來又放棄保研名額了呢?以後還有想考研的打算嗎?你要是有的話,只要過了初試,複試你來找我,我一定保你沒有問題!”

“不好意思啊老師,我沒這個意向。”停了停,又問,“您看我這篇論文還行嗎?如果行的話,我能不能提前一些時間答辯呢?您看這個月底可行嗎?”

我前後算了算,離答辯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而我最終的壽命終點是在三個多月之後。按照鄢玉骨癌晚期病人從腫脹疼痛到形銷骨立的步驟,我想,我大概不能保持現今這種狀態到真正答辯的六月中旬時候。

我跟導師磨了一個上午,並且拒絕告訴他將時間提前的原因,但最終還是成功地將答辯時間定在了半個月後。剛剛走出教學樓,就接到章律師打來的電話,告知我顧衍之已經簽完了財產轉贈協議。我哦了一聲,停頓一會兒,問:“他簽訂協議的時候,表情是什麼樣子的?”

他在那邊彷彿猶豫了一下,同我說:“顧先生的表情有些冷淡。”

“那,他有沒有說一些什麼話呢?”

“顧先生今天似乎比較忙,一言不發地簽完了協議,就趕去開了某個會議。”章一明頓了頓,說,“杜小姐和顧先生鬧矛盾了?我看今天顧先生情緒不是很好,是不是”

我在他喋喋不休之中對著天空“喂喂”了兩聲,用疑惑的口吻自言自語“怎麼聽不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