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所某負責人立即小跑到陳家大小姐身旁,聽到陳圓殊道:“在天元館準備一頓揚州飯菜,我要請幾個人來跟我們姐弟敘敘舊。”
那個執掌待客業務的負責人立即下去辦事,石青峰內部有一份名單,把到過會所的貴客列成三六九等,陳圓殊雖然不是最拔尖的,但因為身在南京地緣故,魏端公覺得遠水救不了近火,本著遠親不如近鄰的宗旨,將她列為重點對待的物件,加上她來會所都不會真白吃白喝,所以石青峰上下對她極有好感。
這話很快就傳到宋代和王儲耳朵,姐弟兩個字如驚雷在兩人耳中炸起,他們這才想起陳浮生和陳圓殊都姓陳,親生姐弟肯定不可能,南京誰都知道陳圓殊只有兩個分別在中紀委黨風廉政室和省發改委任職的親哥哥,沒有弟弟,但即使不是親的,陳圓殊表弟也好,乾弟弟也罷,都足夠讓宋代和王儲刮目相看,陳家雖然未必能跟土皇帝吳家抗衡叫板,但在南京也是跺一跺腳就能震上幾震的大角色,這個陳浮生都有這層關係了還來做魏家司機,是存心要把魏家地下世界都獨吞嗎?
兩個男人相識一笑,都有些苦澀。
前門才剛拒虎,後門就迎來了一條狼?
天元館,正面牆壁是紫砂燒紙的雲彩畫板,金碧輝煌,篆刻有朵朵祥雲,其餘牆壁都是胡楊桃木,中國古典茶几桌椅,一壺碧螺春,茶香繚繞,等了四十幾分鍾,一壺茶經不起王家兄弟牛嚼牡丹般一口大半杯,等一盞茶喝盡,上了七八碟子冷菜,兩位陳圓殊的客人也趕到,一男一女,很有夫妻相。
事實上陳二狗沒有看錯,那地確是一對新婚夫妻,男人斯文到陰沉的地步,女人反而很有山東女人的範兒,大大咧咧,雖然粗卻不糙,長得不如陳圓殊精緻,但也耐看,自我介紹後陳二狗知道他們分別是範京華和黃梧桐。從陳圓殊嘴裡得知男女都是她一個大院子長大的死黨,從陳圓殊的話說是大院裡被長輩看好的四對年輕人最後不是分道揚鑣就是反目成仇,反而是這一對情侶最終靜悄悄不動聲色地修成正果,男人範京華官不大,起碼陳圓殊是這麼說的,陳二狗聽到是一個叫中紀委第2紀檢監察室地部門。女人也出自中紀委,不過是一個叫第7巡視組地單位,陳二狗也沒太上心,雖然模模糊糊聽說過中紀委,但一想到什麼第2紀檢監察室第7巡視組。他本能就覺得不太靠譜,多半是在黨政系統很靠邊站的清水衙門。
這對年紀約莫30歲上下的夫妻看陳圓殊和陳二狗的眼神頗為玩味,陳圓殊跟他們是穿開襠褲就開始一起摸爬滾打嬉笑調侃地死黨,哪能不清楚他們眼中的戲謔,不過認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反正沒老牛吃嫩草地意思,就由著這對活寶胡思亂想瞎猜去了,陳二狗忙著正襟危坐。沒太多時間打量和琢磨那對長得慈眉善目偶爾卻讓人毛骨悚然感覺陰森陰森的古怪夫妻,一頓飯吃得波瀾不驚,似乎陳圓殊也有想從他們嘴裡掏出點東西的意思,每到這個範京華就板起臉拿紀律說事,而看上去相對好說話的黃梧桐也笑嘻嘻裝作沒聽到,最後耐不住死纏爛打,猶豫後黃梧桐說讓南粵政法王和公安部少帥幾個大佬們一股腦下臺的不是當下一件事情。而把魏端公逼到思路地也絕不是隻是一兩起事,是牽扯到很多問題後的一次類似量變到質變的爆發,至於這次風波什麼時候停,就得看他們夫妻什麼時候走,說到這裡。黃梧桐嘆了口氣對陳圓殊說回北京地時候給你打個電話告別,這是最大地底線,陳圓殊笑著說行,還不忘得了便宜賣乖地提醒他們以後多提點提點這個剛認的乾弟弟,跟魏端公差不多一身太監氣息地範京華瞥了眼陳二狗,沒說話,估計是覺得他還沒到那個值得他重視的層面,再者大院裡誰都知道當年範京華有過死追陳圓殊不止地那麼一出悲壯好戲,現在雖然看似雲淡風輕該放的都放下了,但對橫空出世的“陳浮生”。當然沒好臉色。黃梧桐則相對和藹可親許多。也許有愛屋及烏的成分在,對陳二狗總是笑臉相向。飯局最後還說有機會讓他去她們新家坐一坐。
陳圓殊和黃梧桐一起去洗手間,黃梧桐站在瀏陽菊花石洗手檯旁對著鏡子掏出化妝盒,輕輕補妝,笑道:“姐,他樣子過得去,氣質嘛,一般,帶出去不至於給你丟臉,問題是不是小了點?”
陳圓殊笑罵道:“小騷蹄子別老拿你的病態眼神看姐,我不是你,不會在巡視組憋著做聖人,憋出一身毛病,我看你還是調出來算了,省得以後神經越來越不正常,兩口子有一個在中紀委也就算了,兩個還湊一堆了,範京華他是打小就那大內公公脾性,你一個活潑開朗的大小姐去那種鬼地方作甚。”
黃梧桐補妝後,對著鏡子嫵媚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