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了。吳憂簡直都懷疑,是不是到時候只要寧家拿出一套盔甲來招招手,哈迷失就會屁顛屁顛跑去投誠了。
其實也難怪哈迷失如此激動,在糧秣武器樣樣短缺的聯軍中,只有大將才穿得起鎧甲,就這還都是不知道傳了幾代的老東西,各種奇怪的樣式都有,代表身份的作用更大過實際的防護功能。至於下面的軍官們,千騎才能配齊皮甲,百騎就難說了,得看斬獲情況,普通士兵那是不用想了,所謂“輕騎兵”委實是無奈之舉。連聯軍的盟主兀哈豹都從沒穿戴過那種華麗的鎧甲,難怪哈迷失會被突然出現的大量精緻鎧甲晃花了眼。而草原騎兵極少有配備昂貴的弩弓的,弓和箭矢也都是自己削制,鐵頭的箭矢一般只作為射殺高階軍官時候做破甲用,漢人政權對鋼鐵控制極為嚴格。聯軍把稀少的鐵和鋼幾乎全都用在武器的鋒刃上。沉重難用的銅製兵器還在相當廣泛的範圍內使用。聯軍打破沃城的時候,掠走了城內所有的金屬製品,加上從守軍身上剝下來的甲冑,再經過兀哈豹多方努力,總算湊起了一支三千人的“鐵甲軍”,就這支所謂“鐵甲軍”只是在皮甲外重要部位加綴了鐵片而已,不知道羨殺了多少聯軍將領。與之對照的雲州軍境況好得多,使用的都是鐵製兵器,將官也都著鐵甲,只是中低層軍官和士兵還都以皮甲為主,不過比起聯軍來已經是好得太多了,而比起寧家軍,那還是天差地遠。原本就深為雲州軍“精良”裝備所苦的哈迷失這次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他做夢都沒夢到過居然會有這樣一支夢幻般裝備起來的軍隊。
吳憂最後總算從哈迷失的胡言亂語中總算總結出了寧家的部隊一些情況。也許因為淄州並不產馬的緣故,寧家的部隊中馬匹數量並不太多,只有一千多匹,不過質量都是上乘,可能都是高價從北地購進的。吳憂當然也沒忘了那些拉車的馬,如果真到緊要關頭,這些馬解下來一樣可以作為戰馬騎乘,如果加上這些馬,馬匹總數就接近三千了。寧家看來在這上面很是費了不少心思。根據哈迷失的描述,寧家這次攜帶的箭矢不會下於百萬支,每個士兵都配備了良弓勁弩,遠端殺傷力相當驚人,盔甲精良,武器精良,士兵軍官大都是經過戰陣考驗的,稱得上訓練有素,這樣一支部隊,放在哪裡看都算是勁旅了。
“明明是塊鐵疙瘩,偏偏有人把它當成肥肉,豈不是咄咄怪事?”吳憂看著這些總結出來的情報不禁嘆息道。
“還有一點,比較可疑的地方。”哈迷失盡情宣洩一通對有錢人的崇拜和羨慕之後,總算有點清醒了,想起了正題。
“哦,說說看。”吳憂再次提起了興致。
“寧家的營地中有一隊人,五六百人的樣子,感覺很奇怪,那才是真正的戰士,能感覺到他們身上有那種屍山血海中打過滾的氣勢,就那麼一隊人,把寧家營地那些兵將全比得如同童稚一般。但是他們衣甲都很破舊,自成一系,不知道是什麼來路。我還看到他們很小心地守護一面很破舊的軍旗,那面軍旗不知道浸了多少人的鮮血,上面的圖畫字跡都看不清了。他們的統領似乎是個女人。”
吳憂一聽這個,神色立刻凝重起來,他輕敲著劍柄沉吟道:“也許——這才是寧家的殺手鐧。沒弄清楚這些人的來路之前,絕對不能輕舉妄動。”
哈迷失苦笑道:“這由得咱們麼?”
吳憂也笑道:“倒是我杞人憂天了。不過還是得心中有點數,你猜猜這個秦古劍老頭兒有多大的號召力?兩萬人,兩萬響馬賊,這是多大的號召力呵,咱們以前還真是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不過現在老爺子想下賊船都不行了,只能往下幹。就算是死路一條也得往前衝出一條路來。要是他想不幹的話,兩萬響馬就敢把他撕了吃了。”
哈迷失道:“主公,說實話,寧家的財富雖然誘人,但是憑咱們現在的力量還吞不下。再說這些響馬賊根本靠不住,咱們與其襄助響馬賊,還不如給寧家報信幫忙呢。”
吳憂笑道:“我自有打算,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對了你是怎麼接近他們的營地的?”
哈迷失道:“這個說起來倒是不難。他們有那麼多馬,每天需要大量的草料,卻缺乏牧人,事實上即使有牧人也不敢遠離營地,他們需要的牧草都是大量購買的,我就是拉個馬車去賣牧草才接近他們的營地的。”
吳憂沉思道:“牧草?用好了這倒是個突破口。不過誰知道呢,也許咱們是白操心呢。你還是跟住了他們吧,有情況隨時彙報,總賣牧草也不是辦法,順帶賣點皮子野味什麼的才不惹人懷疑,也探探他們的口風,看他們有什麼要賣的沒有,最要緊就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