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派來擔任聯絡的副官像一塊石頭一樣從馬背上掉了下來,她身後擔任護衛的兩騎眼疾手快,或者說早有準備吧,立刻一左一右將她扶住,才不至於當眾出醜。最後一個護衛幾乎是半扶半抱才將她安全地弄下了馬。
寧霜納悶地心想,不應該啊,上一個聯絡點到這裡不過三十里路,騎馬不用一個小時,而這位嬌弱的副官用了超過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到達,難道她是散步過來的麼,居然還累成這個樣子?這身體也太弱不禁風了吧。見慣了彪悍的漢子和颯爽英姿的女軍官,乍見到這樣一位弱不禁風的還真有些不習慣。
當這位身嬌體弱體態窈窕的大小姐好不容易下了馬之後,在原地喘息了半天,又毫無淑女風度地接過從人遞過的茶水猛灌一氣,隨後用纖長潔白的手指很嫵媚地將擋在額前的一綹頭髮抿到腦後,露出一張精緻絕倫的美麗面孔來,這才沙啞著嗓子問道:“誰是這裡主事的?”
此言一出,在場的寧霜的手下們齊齊蹶倒——這顯然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護送“她”過來的兩個護衛強忍著笑,顯然早就知道會是這個效果。
寧霜的定力遠遠超過她的屬下們,所以她堅決地站住了,只是對於這張可以讓無數女性自卑的精緻面孔實在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忌妒?一向以美貌自負的她居然要面對一個男人的挑戰麼?太荒唐了。不過話說回來,阮香派這個人過來,她到底是什麼目的呢?不會只是為了愚弄一下自己吧。
“這位公子不知怎麼稱呼?”寧霜送上了一個嬌媚無限的明媚眼風,不失禮貌地問道。
“在下張琦。家父張轍現官居大周少府,位列九卿。”猛然發現眼前站了位大美人,張琦立刻一改疲態,腰桿挺得筆直,擺出了一個玉樹臨風的造型來。說話也帶上了一股洋洋得意的腔調。心中更是歡喜不已,本來被父親誘騙離京的時候還有諸多怨言,一路上又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來到靈州後,一切辛苦終於有了回報。
且不說清河公主的天人之姿,就是軍營裡那些來來去去的女軍官女兵就有不少上等姿色的,憑藉著自己絕世的容貌(至少這一點上他沒有誇大),很快就和其中幾個眉來眼去地搭上了。雖說還沒來得及到達什麼實質性的步驟,不過張琦有自信,憑藉自己花花公子的本錢和手段,在京城養成的天然的貴族氣派,假以時日,這裡還不成了自己的後宮別院?和那些只懂得打打殺殺的靈州軍漢土包子不同,他除了不懂武功不會打仗,對那些能討女孩子歡心的技藝可是下過苦功的,也許在“高手”如雲的京城裡這點兒貨色還上不了檯面,但是在這裡用來對付那些除了打仗很少接觸外界的妙齡少女們還不是手到擒來?軍中女子的潑辣大膽的作風也很合他的胃口,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回京的事情。
不過阮香顯然對於放任這個公子哥兒敗壞自己的軍紀很不滿意,出於維護軍中姐妹們貞潔的考慮,終於找了個藉口把他給打發出來了。一想到阮香,張琦心裡竟然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原本很想好好在這位高貴的公主殿下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魅力的,他的如意算盤是,要是能讓這位公主殿下臣服,那靖難軍豈不是就整個掌握在了自己手裡?這可是幾十萬大軍哪。能掌握這股強大的力量的話,裂地封王也不為過了。
曾經無數次計劃著怎樣虜獲這位傳奇女戰神的芳心,因為在張琦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人的印象裡,什麼樣的光環都掩蓋不住阮香是一個女人這一點,所以直到被傳見的那一刻張琦還是自信滿滿的。隨後發生的事情對於張琦來說如同夢幻一般,他被帶進了刺史府,一路上還不忘對執勤的女軍官們飛幾個媚眼兒。因為他的官職任命還沒有下來,所以阮香在非正式的偏廳接見了他。張琦的自信在碰上阮香的眼睛的那一刻撞得粉碎,和這樣的容顏氣質一比,以前在京城見過的那些勾欄花魁、大家閨秀統統成了庸脂俗粉,她那星眸中所蘊涵的海一般的深邃讓人只有崇拜和仰望的感覺,各種褻瀆的念頭居然完全消失在了他的腦海裡,感受到這種氣勢,張琦居然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此後阮香的細語撫慰居然讓這個從十二歲以後就不知道眼淚為何物的花花公子眼淚嘩嘩地流,最後還是阮香柔聲安慰了他幾句才止住了哭聲,拍著胸脯保證追隨阮香到天涯海角
很長一段時間張琦都沒弄明白在各種風月場中打過滾的自己居然會在一個美女面前這樣失態。阮香當然也不會告訴他,這種經過法力加持的威壓和魅惑,將她原本的魅力提高了一倍還不止,據施法的法師保證,這種法術能將一個最普通的田間農夫變成聖人一樣高潔。這頭一次實驗,就用在了美少年張琦身上了,效果是異乎尋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