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湘分兩千兵使羅奴兒押送輜重補給吳憂主力部隊,以羅興守小月氏,己復集兵攻庫比倫。蘇華、董不語、寧英等聞訊大恐,集合徒眾,棄城而走,又不敢走呼倫河西岸,盡數渡河而東,拘束渡船在東岸,以避莫湘兵鋒。三十日,莫湘恢復庫比倫。縱兵略呼倫河以西,所過郡縣皆降。
三月十五,莫湘與吳憂會師於興城。吳憂大喜嘉賞之,道:“十蕩十決,百戰百勝,將軍之謂也。”乃補益其軍,以趙瓊、成軌為副將,使循呼倫河以東。
三月底,莫湘率部渡呼倫河,以成軌率三千人為前驅。成軌渡,蘇華設伏於對岸,半渡而擊之,軍士恐慌,成軌拔劍在手道:“莫將軍有令,今日有進無退!”軍士死力向前,蘇華抵擋不住,節節後退。成軌部得以全軍渡河。兩軍正酣戰,寧衛忽率寧氏水師沿河殺至,放火焚燒雲西軍渡船。雲西軍抵敵不住,渡船大部被毀,成軌部竟成孤軍。恰董不語亦率軍來戰,蘇華部士氣復振,寧軍復將成軌部壓縮至河邊。
成軌見後路已斷,敵人復有增益,自度不得脫,乃命焚燒軍旗,親率輕騎突圍,迎面正遇見董不語,被董不語抬手一戟,刺於馬下,成軌部下軍士皆散。至此,雲西渡河三千將士全軍覆沒。莫湘惱恨不已。
吳憂聞訊,急遣軍使召莫湘,欲撤東進之兵。莫湘回覆使者道:“輕敵喪師,湘本應自縛請罪,但將在外不敢自輕。我軍雖敗,主力未失。現已有破敵之策,尚有力東進。主公容我一月時間。”吳憂壯之,乃遣鮑雅率一千金赤烏精兵增援莫湘。
此前莫湘接楊靜書信,備言其先前不得已降寧氏的苦衷,稱願為內應,共破寧氏。莫湘覽書大喜,約期舉事。
當時莫湘與寧軍隔河對峙,秘遣鮑雅率一千金赤烏至呼倫河上游,扎木排順流而下,詐稱雲東義勇軍,襲擊寧軍,莫湘自率部接應。
四月十日,鮑雅率金赤烏隱匿衣甲兵刃,乘木排沿呼倫河而至。恰值楊靜率隊巡河,稍加查問即放進水營。雲西軍乃點燃火排,拋擲火把,射擊火箭,徑衝寧衛水寨。一時間大火彌天,延燒至陸寨,寧軍大亂。金赤烏趁機登岸。見到東岸火起,莫湘盡起大軍登船渡河。其時鮑雅已在東岸取得牢固立腳點,金赤烏犀利的攻擊力加上鮑雅這樣的猛將殺得寧氏軍隊節節敗退。董不語率數百騎發動反衝擊,旋即被鮑雅所敗。蘇華引本部人馬拼命反擊,雖稍稍遏制住鮑雅的攻勢,但卻無法阻止莫湘大軍渡河了。
戰鬥斷斷續續進行了一天,莫湘大部渡河成功,雲西人馬會師東岸,寧軍大敗。董不語、寧衛、寧英各自逃去,蘇華殿後被鮑雅所執。莫湘不再給寧軍任何機會,分兵多路,星夜追擊,斬寧英於大堡,擒寧衛於並渠,董不語死戰得脫,亡入北方陰山山區。楊靜將功補過,重入吳憂麾下。此役之後,呼倫河以東地區盡入雲西掌握之中。寧氏只剩下了興城一座孤城。
至此,寧氏外援徹底斷絕,吳憂藉助小月氏城、庫比倫城特別是呼倫河兩岸城鎮牧場的補給開始了對興城的圍城戰。
圍城至五月,張靜齋使者自雲州來,趙明使者自瀘州來,皆為勸兩家罷戰而來。
張靜齋使者對吳憂道:“雲東雲西,向來併為唇齒,曏者寧霜擅取將軍之城,殺雲西大將,如今已受天罰,喪師失地,狐突鼠竄,不成氣候矣。將軍何必苦苦相逼?聽說戰事綿延至今,雙方將士屍骨曝於荒野者已有數萬之眾,更有數十萬百姓流離失所,皆為兵禍所累也。唐公有命,請將軍且息雷霆之怒,罷忿怒之兵,寧霜交給朝廷法辦,務必以國法追究其罪責。”
吳憂大怒變色,正要發作,蘇平以目視之,似有話說。吳憂乃道:“尊使請歇息,容某思之。”
屏退左右,蘇平長揖賀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吳憂愕然道:“喜從何來?”
蘇平道:“兵法雲,上兵伐謀,下兵伐城,銳卒頓于堅城之下,日久必疲。圍城作戰,曠日持久,虛耗錢糧,非智者所為也,此時罷兵,迎合唐公之意,休息疲敝之兵,將軍何樂而不為?”
吳憂笑道:“旬日間我即可攻下興城,除此寇仇,一併休整,豈不更美?”
蘇平搖頭道:“將軍豈能自欺欺人?寧氏營造興城非止一日,興城背靠呼倫河,城高壕深,士民一心,非經年不可攻拔,就算這期間庫狐、迷齊不來進攻,哈克蘭不來犯境,雲州、瀘州皆不肯出兵救援寧氏,雲西軍隊耗得起麼?以上但有一樣,將軍不免飲恨收場。與其自陷險局,何不見好就收?敵人是殺不盡的。便如寧氏,經此一役之後,將士離散,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