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喊第五遍,並且威脅要掀桌子時才懶懶散散走過來,問吳憂有什麼需要。
吳憂耐著性子第六次重複了自己的要求。侍者“哦”了一聲,十分不情願地走入內堂。等了有半小時那麼久,還是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店裡唯一剩下的兩個客人都等不及走了,現在只剩下吳憂水凝兩人,大眼瞪小眼。水凝不樂意呆在這麼個破酒館,很想出去接著逛街,不過經不起吳憂軟硬兼施,只好陪他等著。
良久,侍者走出來,捧著一壺酒來到兩人跟前,氣哼哼道:“兩位好耐性,怎麼還沒走啊。”
吳憂急不可耐深吸一口氣,忽然臉色一變道:“這酒不對!”
侍者撇撇嘴道:“小店做生意童叟無欺,這酒正是本店最好的‘一品香’,哪裡不對了?”
吳憂大笑道:“你這話騙一騙外行人還行,拿來蒙我卻是看走了眼。”那侍者驚訝地看了吳憂一眼,猶豫片刻道:“客人請稍等。”轉身進入內堂,這次回來得卻是很快。拿的是一個精緻的小瓶子,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必恭必敬道:“這便是小店獨有的‘一品香’,還請客人品評。”
吳憂輕輕開啟瓶塞,瓶塞一開,一股濃郁的酒香便透了出來,吳憂將酒倒出小半杯先看酒色,又放到鼻子下約兩寸處輕嗅,放下酒杯笑道:“貴店太也欺人,這酒雖說可列上等,卻絕不是聞名遐爾的‘一品香’。”那侍者脹紅了臉爭辯道:“這的確便是小店的招牌酒‘一品香’。”
“好了,小林,別讓行家恥笑了。”隨著話語聲,內堂的簾子被一直素手掀起,一個身材惹火、明豔照人的少女走進前廳。那少女穿一身緊身紅衣,身材高挑,酥胸半裸,曲線畢露,手腳都帶著叮噹作響的鐲子,面板白皙,大眼細眉,一頭金黃的頭髮,瞳孔是翡翠般的綠色。“胡姬?!”吳憂和水凝驚撥出聲。
當時周國內一些少數民族以及周邊一些國家的人有不少在周國定居,這些民族女子一般大膽開放,不少酒家利用人們的好奇心理,僱請這些異族女子招攬生意,一般泛稱胡姬。眼前這女子很顯然便是一個胡姬。
那少女輕笑道:“不錯啊,我是胡姬,賣酒的胡姬。”
吳憂有點兒尷尬地道:“其實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只是來喝酒的,早就聽說京城‘一品香’享譽天下,我們剛才路過貴店,聞見酒香,才進來看看的。”
那少女不以為意,嬌笑道:“你很有本事嘛,在外邊走就能聞出來。好吧,本來我已經不打算做生意了,不過今天遇見你這個行家,便破例一回,讓你嚐嚐真正的‘一品香’。”說著,取出一個小罈子,拍開泥封,遞到吳憂跟前,笑嘻嘻道:“便宜你了。”
吳憂大喜,連聲道謝,將那酒倒入杯中,嘖嘖稱讚道:“清亮透明、純淨無暇——”又放到鼻下輕嗅酒香,又略搖一下杯子,再細細品味,讚道:“香氣協調,濃郁芬芳,純正細膩。”將酒杯送到嘴邊,酒含在口中,沾滿口腔,嚥下,用舌頭抵住前頷,將酒氣隨呼吸從鼻孔排出,陶陶然便似要升上天去,閉目搖頭,半天不語。那胡姬看得暗暗稱許,卻也有點兒緊張地問道:“怎樣?”
吳憂猛地睜開眼睛,讚道:“此酒只應天上有!姑娘是從哪個神仙手裡偷來的?”迫不及待又斟一杯,細細咂摸。
那少女雖性情開朗,此時也是羞紅了臉,道:“公子取笑了,這是小女子繼承先父的釀造方法,又加以改進而成。說實話,今天是第一次拿出來給客人品評呢。當不起公子謬讚。”說到父親時,眼圈一紅,顯然是有傷心往事。
吳憂神往道:“令尊必然也是個性情中人,可惜不能謀面啊。不過他在天之靈也該欣慰了,有你這麼出色的女兒繼承他的技藝,而且還加以發揚光大,你也不用過於傷心了。”說著用手拍拍那少女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少女急退一步,嗔道:“你這人怎麼動手動腳!”
吳憂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訕訕道:“喝酒,喝酒。”給水凝也倒上一杯。水凝本來不打算喝酒,可是看吳憂吹得那麼玄乎,那胡姬也是一副大言不慚的樣子,不禁心動,端起吳憂給她倒的酒,一口飲下。卻因為從沒喝過酒,被嗆了一下,劇烈咳嗽起來,小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迷迷糊糊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吳憂搖頭嘆息道:“啊呀!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自斟自飲起來。
一時之間,店裡一片靜寂。只剩下吳憂嘶啦嘶啦喝酒的聲音。
毫無徵兆的,兩扇門板“砰”地一聲向店內飛了進來,那胡姬臉色陡變,“鏘鏘”兩聲,抽出兩把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