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遭的罪。就說這次去黎城會見什麼靈州使節吧,幹嗎非要兩人一起去,這裡面難道就不會有什麼陰謀麼?蒲山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他恨不得這一輩子就這樣龜縮在柴州城裡,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陪石勒去黎城。石勒是一定要去的了,他不敢跟石勒爭,因為石勒是他最後的依靠了,如果沒有石勒的軍方勢力支援,他早就溜之大吉了。
蒲山灰溜溜地離開了石勒的府邸,回到了他裝飾豪華的家裡。他的小妾已經為他整治了一桌酒菜。蒲山看著這個一年前剛納的小妾,忽然想到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親近過她了。加上喝了一點酒,慢慢有了一點兒興致,可是蒲山沒有動那個美貌的小妾,他找的是他十分寵幸的一個俊俏的孌童。他也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女人已經不感興趣,卻對那些俊俏的男子情有獨衷。現在他就想在那個嬌俏的孌童身上洩洩火。可是天不遂人願,他忽然感到肚子痛得要命。他扶著門慢慢坐下了,小妾關心地想過來扶他一把,蒲山示意不用她幫忙。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蒲山喘息著說,可是他沒辦法自己站起來了,他感到渾身無力。他這才覺得不對,不但是肚子絞痛,好像五臟六腑都要翻過來了,現在他渾身上下都如同著了火一般熱起來,同時感到十分口渴。
“水,水,給我水——”蒲山的意識還比較清醒,他向小妾伸出了手。但是他的小妾沒有遞給他水反而笑吟吟地看著他,門簾掀開,是他寵愛的孌童,兩人笑嘻嘻拉了手,就在他的面前肆無忌憚地摟抱親吻。
“你們你們這對狗男女毒!是毒藥!報應啊,報應啊!”蒲山現在已經只能發出噝噝的抽氣聲。不一會兒猛烈的抽搐了一下就不動了。他的小妾走過來踢了他一腳道:“呸,死老頭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歲數了,就知道妨礙人家的好事。”已經不動彈了的蒲山忽然伸出一隻僵硬的手,緊緊抓住了小妾的一隻腳。小妾嚇得尖叫一聲,急忙抽腳,卻抽不出來。忙叫道:“玉郎,來幫忙,老頭子抓住我腳了。”
那叫玉郎的男子忙跑過來,兩人費盡力氣,將蒲山的手指掰斷了才把女子的腳從屍體早已冰涼的蒲山手中拉出來。兩人都驚魂甫定,再也不敢去看那屍首一眼。小妾和那叫玉郎的男子收拾了大筆財物,急急忙忙出了蒲山府邸的後門,那裡早有一輛馬車在那裡等著了,玉郎趕車,那小妾就躲在車裡。因為玉郎是蒲山的男寵,柴州城裡很多人都認識他,因此也沒人阻攔,很順利就出了城。
直到晚餐時分,蒲山家裡人才發現蒲山身亡,急忙派人報了石勒,一面也派人出去追輯逃走的兩人。次日,在離柴州城四十里外的荒地裡,發現了被人縊死的蒲山小妾的屍體,馬車也丟棄在那裡,所有財物不翼而飛。甚至那小妾身上所佩戴的首飾都被扒個精光。可以斷定是那個玉郎謀財害命,殺人逃亡去了。柴州官府發下發了通緝令。
石勒想不到蒲山居然這麼窩囊就死了,想起那天蒲山頹喪的樣子確實一臉死氣。儘管他不大瞧得起這個膽小的傢伙,但是總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這趟黎城之行,從一開始就蒙上了陰影。蒲山的死似乎在暗示著什麼,不過石勒很快就擺脫了這煩人的想法。蒲山的死一定是意外。石勒是一個軍人,他相信手中的寶劍勝過相信那虛無飄渺的鬼神。若是疑神疑鬼,不就要變得跟蒲山一樣窩囊了嗎?石勒不信邪,所以他按期啟程往黎城出發了。不過和原計劃不同的是,他隨身帶了一萬人的精兵護駕,浩浩蕩蕩開赴黎城。
在黎城外迎接他的是老部下裴烈。看到熟悉的面孔多少讓石勒的心裡稍微舒服了一點。說實話,這大熱天趕路實在很累人。
“城裡情況怎麼樣?”石勒問道。
“唉,別提了。那個穆恬放著正事不做,整天和那個什麼靈州使節花天酒地,又糾結了本地一批無賴,成天賭博,我管又不是,不管又不是,都快把我給煩死了。幸好將軍及時到來,也管管他。”
石勒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心道:蟲子就是蟲子,永遠也成不了龍。不禁感到自己的小心翼翼實在有點兒太多慮了。
裴烈又道:“這許多軍隊城內駐紮不下,恐怕不大方便,還請將軍指派一人在此領軍,將軍就隨我進城吧。”
石勒想了想道:“好吧,我就帶五百人進城,其它部隊就先駐紮在城外好了。”命令副將王廣留下紮營,只帶著五百人的衛隊進入黎城。
晚上石勒接到了穆恬的邀請,請他到太守府參加迎接靈州使節的宴會。石勒不疑有他,帶著衛隊前往太守府赴宴。一路上除了站崗的黎城士兵沒有別的行人。石勒的衛隊長名叫王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