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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把這個狗頭給我推出去砍了。”阮香忽然冷冷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吩咐道。兩名衛兵立即衝上前來,將楚芳架著就走。
“公主!公主!”楚芳大驚,失聲叫喊起來,“公主!小人有對付唐軍的計謀!小人立軍令狀!公主!小人什麼都不要,只要一條狗命!公主!小人再也不敢了!”聲音逐漸遠去。
一旁侍奉的綺兒恨聲道:“公主,這種人殺了最好,省得像瘋狗似的再去亂咬別人。不過,公主不聽聽他臨死要說甚麼嗎?”
阮香有點詫異綺兒的說話,似乎想不出來綺兒會和這個楚芳有什麼關係,不由得盯著綺兒看了幾眼,綺兒只感覺毛骨悚然,垂首跪下,自己打了兩個耳光道:“婢子該死,不該參與軍國大事。”
阮香輕輕哼了一聲,就讓她那麼跪著,吩咐侍從道:“帶回來。”未幾,楚芳被帶了回來。跪伏在地上的綺兒緊繃的肩頭放鬆下來。
阮香揮揮手,衛兵將楚芳放開,楚芳剛剛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心裡又驚又怕,來不及細想自己的算計哪裡出了紕漏,連滾帶爬涕淚交流地撲倒在阮香腳下,連連叩首,額頭上鮮血淋漓。
第十二節去惡
“一個人可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麼?”
“一般說來不可以。”
“什麼時候才可以?”
“如果你親身經歷過聖武二七二年清河和唐軍之間那場戰爭,你就會真正體驗到,個人在戰爭中的力量有多大。”
“比如?”
“比如楚芳這個人。”
“我知道這個人,但他當時只是一名錄事參軍,這場戰役中並沒有留下他的名字,他能做什麼?”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就好比本來阮香和張靜齋兩個勢均力敵的摔跤手,已經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他們全力以赴,卻誰也奈何不了誰,他們都需要喘息的時間卻又希望能撐下去擊敗對手。誰也不敢放手,因為誰先放手,誰就會被徹底擊垮。楚芳這個人的橫空出世就像在天平上加上了最後一點砝碼,這之後的一系列劇變都因此而起,這個人造就了很多人,但毀滅了更多的人。”
“那麼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他只是個聰明地有點過分了的人。歷史沒有對錯,人更不能用簡單的好壞來形容,他只是在適當的時間和適當的地點出現,用他螻蟻般卑微的力量在歷史的車輪上推了一把而已。”
聖武二七二年末那段最寒冷的日子。燕州。
一個落魄的旅者在寒冷的大風中徒步行進,他跌跌撞撞,屢次摔倒又屢次憑著非凡的毅力爬起來。沒人能認得出,這個穿著破棉襖光著頭沒戴帽子的跛腳男人就是幾日前還風光無限的楚芳。
“下一次算計別人之前,最好稱一稱自己的斤兩。”阮香冷酷的話語言猶在耳。高大的衛兵手起棍落,廢了楚芳的右腿,隨後還踏上一隻腳,狠狠地踩碾楚芳的腿骨,在楚芳痛苦的慘嚎聲中,他的腿骨寸寸斷裂,肌肉外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茬子。一名大夫等阮香示意後才為他包紮診治。
“我可以告訴你,這位行刑的是曉玉推薦給我的親衛,我信任曉玉的忠誠,如同我信任自己的手足。你要斬斷我的手足,取而代之,那麼先付出一點代價不過分罷?回答我!”
“不過分!不過分!小人開心得很!謝公主!謝公主!”楚芳咬牙切齒地從牙縫兒裡擠出這幾句話,臉上擠出一個最猙獰的笑容來。
“現在我想聽聽你的計謀。如果你有半句廢話,就不是廢掉一條腿的事情了。”阮香冷冷地道。
“小人不敢,不敢!小人執事參謀部錄事參軍,平日裡頗能接觸機密,因此想出了這個計劃。經過我的觀察和試探,石震確是唐軍密探無疑,我故意走漏風聲讓他以為自己暴露,然後協助他盜竊情報後逃亡,這是第一步,然後逐次少量洩露機密情報給他,進一步加深信任,這是第二步,透過這兩步,我和石震建立了非常密切的關係,唐軍方面稍加檢驗之後成效巨大,對石震的情報來源由懷疑到確信到依賴。前兩步都鋪墊完成,下面就是最關鍵的第三步——引蛇出洞。正好唐軍頻頻打探公主的行營地址和行軍路線,看起來他們是耗不住了,準備出奇兵中心開花,一舉端掉公主的行營。這也是他們在以往戰爭中常用的手法。現在我將投入最大的賭注,洩露公主的行營所在。唐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