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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上官毓秀對著吳憂淺淺一福道,“就這麼個坐騎,來回的全靠它。乍一騎馬坐車的,還都不習慣。”

“姑娘也有興趣來打擂?我可不敢和你動手。”吳憂笑嘻嘻還禮道。

“打打殺殺有甚麼好比的?”上官毓秀淺淺一笑道,“我給將軍捧捧場。”

“看看人家姑娘,多會說話,一點兒不像我們這些粗人。”吳憂感慨了一下道,“不過來的就是客,姑娘還是劃下道兒來吧。”

“嗯——將軍真是快人快語。”上官毓秀道,“上次與將軍聯曲,小女子時常體味於心,每每撫琴吹簫,卻是無法再現當時的心境。但上次在遊歷永月山之時,小女子偶得一本曲譜,參研數月,自覺音樂上的修為又有精進,因此專程再來向將軍討教一二。”

吳憂一聽心裡叫苦,看起來這個擂主的位子是保不住了,又不好說當初原是忽悠她的,支吾道:“這個——這個——”

“將軍可是有什麼難處?”

“罷罷罷,就如姑娘所願吧。姑娘用什麼樂器?”

“將軍這是答應了?小女子是不拘用哪一樣的。將軍用什麼?”

“那個——我,葫蘆絲有麼?”吳憂滿心期盼著這種比較生僻的樂器上官毓秀不會隨身攜帶。

不料上官毓秀眉尖一挑,似乎帶上了明顯的喜色,道:“將軍對這葫蘆絲有研究麼?我遊歷周國數載,遍訪名家,但周國樂師多擅琴簫,卻沒有一人專精這葫蘆絲的。將軍選這個再好不過。”說著輕輕向臺下做個手勢,十名侍女將各樣樂器奉上,一名侍女卻像變魔術一般三兩下拼裝出一套几案桌椅。侍女們各自揀選一樣樂器,然後入座。

“姑娘,這吟詩奏曲本是風雅事,林泉之間,二三好友,置酒高會最是愜意不過。你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怕是沒有氣氛罷?”吳憂試圖找出最後一個逃避的理由。

“陽春白雪、下里巴人各有妙趣,誰又規定曲子只能是高人雅士的專有之物呢?更何況大師們既有《韶樂》《大武》這樣的堂皇之作流傳後世,又有《楊柳》《流水》這樣的婉約韻致耐人回味,還有《狂喜》《大悲調》這樣的盡情盡興之作,樂形如水,萬千溪谷,百十江河,匯流大海。水無常形、樂無常理,這樂論將軍可是生疏了。”

吳憂雖然粗通樂理,卻何曾有空接觸過這些東西,當下大窘,訕笑道:“姑娘說的是。我們就開始吧。老規矩?”

“將軍先請。”

吳憂知道如果上官毓秀先開始的話他更可以說是完全沒有機會了,當下只好硬著頭皮開始吹一曲《出關》。這首曲子據說是當初從周聖武出關平胡的盲樂師邵涵晚年所作,被歷代樂師譽為“哀而不怨,思而不頹”,曲風雄渾而不失婉約,是一首流傳廣泛的名曲,原本是琴譜,後代樂師發展出多種樂器演奏曲譜,單奏或是合奏都很適合。

等到吳憂演奏完了第一小段,上官毓秀的琴聲丁丁淙淙和了進來,兩人合奏一段之後,吳憂但覺得那中正醇厚的琴聲對自己真是百般扶持,處處逢迎,原本許多不熟悉的關竅被那琴聲指引,恍如輕舟放大江,順風扯滿帆,輕輕兒便過了萬千溝壑險灘,這首曲子竟是從未奏得如此舒心愜意。曲子中所蘊涵的絲絲哀愁、點點思念,隨著那長著翅膀的旋律,如同靜湖上的漣漪,一圈圈、一環環地盪漾開去,像是溫柔的妻子,輕輕地撣去征衣上的塵土,好似柔柔的水波,盪滌著充滿疲憊血汙的心靈。原本還鬧哄哄的軍營幾乎一瞬間就靜下來。

吳憂出神地傾聽,幾乎都忘記了這是身在何方,那曲曲折折的調子,絲絲入扣地撩撥著人的心絃,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角色,只是專心一意地完成與上官毓秀的合奏。

二人一曲奏罷,臺上臺下都鴉雀無聲。良久,有人開始稀稀落落地鼓掌,陸續清醒過來的觀眾驟然爆發出一陣狂風驟雨般的鼓掌歡呼聲。吳憂不敢相信地看著手裡的樂器,不敢相信剛才是自己演奏了這樣高妙的曲子。

“將軍的悟性,真是小女子生平僅見。”上官毓秀雙手覆住微微顫動的琴絃道。雖然臺下歡呼聲如同海嘯一般,卻對她沒有一點影響。

“慚愧。”吳憂臉皮再厚也知道別人是有意相讓,正想就此認輸,不料上官毓秀已然換了一具箏,向吳憂頷首致意道:“小女子下面要奏的是《離歌》,將軍可介意再陪小女子遣懷一把?”

吳憂苦笑道:“敢不從命?”

這支曲子是傳統的箏曲,中間只有幾支副歌是需要伴奏的,而其中幾個大轉折處要求相當高的技能,其演奏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