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不划算。”陳笠道。
“她會做的比我們想象的更好。”吳憂微笑道。“要不然她不會這麼著急轉達信件了。那麼,我們和迷齊小朋友合演一臺議和好戲吧。”
莫湘在小月氏城按兵不動,派人與狐蘭接洽,表示正在等待沃城的指示,在此之前,雙方不妨約定日期交換俘虜,並且准許迷齊人用馬匹贖回他們同伴的屍體。為了表示誠意,狐蘭不得不和莫湘虛與委蛇。他並不知道莫湘趁這段時間暗中派人密令哈迷失率部火速開拔。莫湘的行動遲滯了迷齊人兩天的時間。就是這兩天的時間,這兩天的時間足以讓哈迷失從迷齊遊騎哨的眼皮底下悄悄溜走。
哈迷失原先不算是一個殘暴的人,但有陳玄這樣一個心理頗有些陰暗的老傢伙跟在他身邊,他不得不變成一個屠夫了。莫湘給予他的命令自由度很大,措辭比較模糊,主要目的是在儘可能短的時間內打擊迷齊人的戰爭潛力——手段不限。這個命令的微妙之處在於它的非限定性。陳玄為哈迷失解讀戰爭潛力的含義,將它理解為人——特別是平民。事實上迷齊沒有完全意義上的平民——上馬為兵,下馬為民,這是迷齊人傳統的模式。哈迷失對莫湘這道命令有一絲絲疑惑,這樣的命令和莫湘一貫簡潔明快的風格很不一樣,他是很有些疑心這是出自吳憂之手的。
帶著一點點疑惑,更多的是建功立業的滿腔豪情,哈迷失率領他萬人的騎兵隊伍出發了。追隨吳憂以來,這是第一次完全沒有限制的,完全由他自己掌控的軍事遠征。儘管只有萬人的隊伍,但哈迷失決定用這次遠征戰績向世人證明:雲西百戰名將並非只有一個莫湘,他,哈迷失,也有同樣的資格。
關於這場從聖武二七一年五月開始,持續到聖武二七二年五月,長達一年的遠征,後世的史傳作者都毫不吝惜他們的溢美之詞,因為戰果實在過於煊赫——“凡百戰殘殺敵(民)八萬餘,獲牛馬大畜十萬計,豬羊累百萬”(《周史八十五卷列傳五十六莫哈席羅劉傳》)等等,多次在劣勢環境下逃脫迷齊人主力圍捕,極大地打擊了迷齊人計程車氣和持續戰爭能力。當然哈迷失自己心裡有數,殺敵八萬云云並非只有迷齊人倒黴,由於語言不通,嚮導缺乏,遠征的路上,他們開始還甄別迷齊人和庫胡人,後來乾脆見了胡人就砍(除了那些過於強大砍不動的),砍完就跑,他們的行為和馬匪並無本質區別,只是他們是代表國家行使暴力,其斬盡殺絕、心黑手辣種種手段猶有過之。
不管如何,這赫赫戰果讓哈迷失當之無愧地跨入當世名將之列!在一段時間內,他的鋒芒甚至蓋過了雲西軍方第一人莫湘。連張靜齋都從聖京給哈迷失釋出任命——越級擢升哈迷失為左軍中郎將,弋陽侯。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這位未來的侯爺還剛剛啟程,踏上九死一生的征途,拼卻全部身家性命去掙這名將的稱號。
哈迷失實在應該感謝兩個人——陳玄是雲西創始功臣,也是哈迷失最重要的助手和夥伴。這位老人家似乎發誓在他晚年發揮出最大的能量去報效國家。他狐狸般的智慧和精準的判斷力多次幫助哈迷失和他的軍隊擺脫了困境,在敵國境內的一年裡,這位身子骨並不硬朗的老書生硬是挺了下來,並且成為了這具頗具效率的殺人武器的大腦指揮中樞。正如吳憂曾經感慨過的:一個人要做對一件事情很容易,但在整整一年的時間裡都做對事情,這個活難度相當於神話。而這個神話,陳玄做到了。其實他老人家也是沒辦法——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犯一個錯誤,就足以導致全軍覆沒。而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能活著回來,除了憑藉著智慧和哈迷失所部雲西士兵的勇武,還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史書記載,在闊別故土一年之後,剛剛踏上大周的土地,陳玄就激動地跪在地上大哭道“天興雲西!”憑著這一句話,陳玄成為日後吳憂決策團核心成員。
哈迷失應該記住並感激的另一個人就是蘇謁。作為遠征軍主將,席方在曲金湖之戰不久之後就率主力部隊撤回雲西,朱罕這時聲勢復壯,不大願意南附雲西了,席方也不勉強。臨行前,他按照蘇謁先生本人的強烈要求留下了五百名雲西士兵作為他的衛隊,從此蘇謁就在庫胡人和迷齊人之間展開了另一段傳奇的經歷。他很快就覺察到了哈迷失這支部隊的存在,並且在那一年的時間裡同時完成了兩個難度堪比登天的任務——掩護哈迷失部和挑動迷齊、庫胡兩國矛盾進一步激化。
蘇謁是個創造奇蹟的人。寧可與十萬敵軍對陣,也不要與他為敵。這話不是哪個無足輕重的人的馬屁奉承,而是以識人聞名的吳憂親口說的。蘇謁用自己的行動向吳憂證明,推薦他的上官毓秀的那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