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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好了山莊裡的客人,夜深人靜時,衛鳶風在相約的時間和劉管事見面,在老朋友的指引下,他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子才到了小湖的另一頭。
晚風、夜露——對於日漸消敗的身體而言,是在一刀一刀剜去老人家為數不多的日子。
僻靜的地方,可以說這是聽雪山莊裡最角落裡的角落,當他走近,月光在他眼中造出了難以想象的幻覺!
衛鳶風停步不走了他忽然明白為什麼衛明遠沒有出去迎接龍沫!
瑩白月光,瑩白的發——
靜靜仰躺著的老人,滿頭銀絲。
短短的一個春季走完,等他再見到父親眼前的人,他已然認不出:
褪去了朝服,褪去了權勢官場到了最後,枯木飄零葉,只是一個呼吸薄弱的白髮老人。
老人像是睡著了,薄薄的絨毯蓋在他腋下
蹲下身,衛鳶風的唇微微發顫:“父、父親”輕聲的呼喚,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老人的唇微啟:“來了?”
“是父親,孩兒來見您了”真的是跪下了膝頭,心裡從未有過的震撼其他的話都梗在喉頭髮不出聲。
擺在絨毯上的老手仰起,晃著空無地轉去聲音的來源,摸上年輕人的面頰,確定掌心裡的溫度,衛明遠才慢慢睜開眼,轉過頭來看他,“回來就好”
“父親——沫兒也來了!”您想見的孩子——
老人家的手搭在他的肩頭,衛明遠淡淡說著:“看到了老夫看到了”
晚風夜露,無法原諒(2)
夕陽的餘輝裡,他在靜謐的角落看到從前廳呼嘯而來的少女,她的手上沾著血,她在和她最親的梅朵拉扯,她的咆哮和哭喊,已經把他的心撕成了好幾片!秦楊給的她一巴掌才讓沫兒安靜下來
多久了,沫兒遠嫁東郡,有很久很久身邊沒了沫兒的吵吵鬧鬧和笑聲。
他只想在暗處看一看他的龍沫
他不奢求,龍沫的一張笑臉可以告慰他快要停止的心跳,可惜,老天爺再一次愚弄垂垂老矣的他:龍沫沒有恢復,她就在自己眼前發瘋!
衛明遠沉默在自己的自責中,衛鳶風追問他,“父親大人既然你在山莊,我去把沫兒帶來——”
他們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應了衛明遠的話,老人家想看看龍沫,為什麼近在咫尺卻避而不見呢?
起身之際,衛明遠拉住了他的手。
“不用了——老夫已經看到了。”
看到了自己造下的孽那麼多的錯,都讓沫兒替他擔下!
其實心裡很清楚:“她不想見老夫的就這樣,讓她在聽雪山莊多住幾日,讓老夫遠遠的看她幾眼,就可以了”
多少年,他玩弄權勢,求財求勢,求身家求地位,永遠得不到滿足,永遠都在往最高處爬!
用自己的女兒雪鳶換來了自己想要的,貪婪地用龍臨淵丟棄的孩子來逼宮,龍沫活著就是他的棋子,只是當他發現自己手裡的棋子是一顆可以頑強跳動的血肉之心,一切都遲了。
遠遠看著,哪怕看不清楚,至少他能安心的告訴自己:
那個孩子是龍沫,那是他從水中救上來養育長大的孩子那是他的雪鳶視如己出的孩子。
中宮的院子裡,她抱著屬於她的禮物高興的大喊:國丈爺爺對沫兒最好了!
老人清冷的笑:“錯了國丈爺爺是天下最狠的人害了你的母后,害了你的皇兄還把你弄成這樣”
晚風夜露,無法原諒(3)
“父親!”衛鳶風在他身旁擔心地喊他,衛明遠呆愣地凝望西廂的方向,那顆思念的心像是要飛到龍沫的身邊!
“鳶風”
“在。”
“有沒有看到老夫的報應?”衛明遠自嘲地笑了笑,“你的詛咒成真了——龍涎太子也說過,老夫是個沒有人性的魔鬼,利用雪鳶攀上了最高的那一片天,是老夫毀了你妹妹的幸福,自食惡果了雪鳶的孩子不原諒我我最心疼的沫兒不原諒我”
報在他身上的,就是家破人亡:鳶風去了東郡,雪鳶死了沫兒活著,卻不認他。
“父親!”握緊他的手,衛鳶風急道,“沫兒沒說不願意見你!”焦急之下,放在心裡揣測的話也搬上來安慰老國丈,“是沫兒說快些趕路的,沫兒嘴上不說,心裡卻是想著快些見您的,她的馬死了秦楊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