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個人早已串通一氣。宜荌的本事她早已見識好幾回。偏偏有些孽緣,擋也擋不住。
籍符峰上盡是白茫茫的一片,宜荌一行人早已走遠。幸好雪下的夠大,只消一瞬,變將他們的腳印掩了去。籍符峰上的一切依舊是原來的模樣。夙月懸著的心暫且放了一放。
一陣陰風襲來,攜帶著陣陣冷香。夙月不禁覺得這味道有些熟悉,仔細一想,正是尋行香的味道,不由得心中一寒。
這個女人,究竟還要害自己多少次。
也罷,該來的終要來的。
戎楚,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發文 哈哈
☆、第二章
夢裡夢外皆如鏡,前塵往事若紙明。
夙月靜靜地站在門外,望著漫天的大雪。不遠處的馬蹄聲,昭示的命運將歸於何處。她與他,終是要再見面的。
冷風不停地往袍子裡灌,夙月不禁瑟瑟發抖。
無論如何,也要保住流採。
夙月的臉,看不出一絲波瀾,唯有那雙眼死死地盯著來人的身影。
戎楚一身玄色長袍,不怒自威,王者之氣渾然天成。見夙月站在門前,不由得愣上一會兒。隨即便是快馬加鞭,恨不得馬上站到她的跟前。
夙月冷冷地見他利索的落下馬來。
不進,不退。
戎楚竟覺得她周圍似乎籠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再不是從前他懷念的她,視如珍寶的她。可他還是渴望能聽到她聲音清脆地喚她楚大哥,她的音容笑貌早在他夢中折磨他百次千回。
他想上前抱住她。
手僵在半空中,猶豫了一陣,又慢慢地收了回去。喜悅之色也斂了幾分。
“你知道我要來?”他語氣低沉。
“我自認不再那麼好騙。”她聲音冰冷。
兩人沉默了半餉。
“不讓我進去坐會兒嗎?”
“我不希望別人打擾他。”
戎楚低頭苦笑,他是輸了,他縱是贏得了江山,卻輸給了一個永遠不會醒來的人,成了她口中的“別人”。
“那你可知道我來的目的?”也罷,得不到她的心,能日日見著她也是好的。起碼心中的念想得到了實現。戎楚,你真卑鄙。
夙月並未急著答話,他也不逼她。如今她沒的選擇。
他是王,她是民。況且如今的流採再不能與他做對,要她點頭,不過是遲早的事。
只是,戎楚的心不停地抽痛。萬萬想不到多年後的今天,他要用這種方式把他和她的命運綁在一起。
“我要帶他一起走。”夙月語氣堅決誠懇。
早知道是這般後果,但戎楚仍想維護他在她面前那微不足道的尊嚴。然後語氣上早已不自覺地敗下陣來。
“你似乎沒有籌碼和我談條件。”
“你應該懂什麼叫一屍兩命吧,加上流採,應是三命。”夙月絲毫不佔下風。
戎楚盯著夙月的肚子,沉默了一陣,默許了。
“阿月,我們一定要這麼爭鋒相對嗎?從前”夙月竟從戎楚的眼中看到了幾分痛楚。
“以前那些事就不要提了吧,我已經盡數忘卻了。”夙月絲毫不留情面。
往事果然不堪回首。
曾經的年少輕狂,鮮衣怒馬,不過是過眼雲煙。
想著想著,鼻子竟有些發酸,日子過得可真快。夙月背過身去,不願讓戎楚瞧見她狼狽的模樣。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我回屋裡收拾東西。”她頓了頓。“流採,大概需要一輛馬車。”語畢,便頭也不回地直奔屋內。
究竟是她欠他,還是他欠她,她也分不清了。就像這漫天的大雪,讓人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山。
戎楚望著夙月遠去的背影,眉頭緊縮。許久不見她了,也許久不見這般大雪了,如他的哀愁,數不清。也不知何時能盡數消融。
夙月坐在馬車上,流採依舊是如昨日熟睡時那般枕在她的腿上。她靜靜地望著他久久不曾睜開的雙眼,發愣。
曾經,他冷峻,令人不敢直視。可他也有純白似雪,如孩子般天真的時候。是她笨,愛了不該愛的人,卻活生生錯過了這樣那樣的他。只能獨獨守著現在這個安靜的他。
等到她終於懂得,他卻再也不會醒來。
戎楚也坐在馬車上,馬車很大,夙月坐的位置與他尚有一段距離。他也無言地看著她,在腦中勾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