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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入鄉隨俗,我換了當地人的衣服,手腕上纏上叮鈴作響的銀飾,去參觀了那裡的寺廟,僧侶,壁畫,以及無數的朝拜者,我像每一個朝拜者一樣虔誠地拜在佛前,心底有許多的願望,那一刻卻空靈,我想我不該要求太多,貪念本就是佛家的大忌。

最後一站我選擇去了納木措,那個全世界海拔最高的湖泊。沒有到那兒之前,我曾經固執的以為這世界上有些東西是無法忘記,等到了那兒以後我就徹底否定了這個結論。它讓我震撼,也讓我心曠神怡,似是所有感情上的煩惱,所有人生不能及時排解的痛苦在這樣絕美的高原風景面前都會消失無蹤。

原來跟的旅行團是要在扎西半島住一晚,卻因為我自己不小心崴了腳,就臨時改變計劃,當天就坐車返回了拉薩,旅行團要安排一個遊客護送我的,被我拒絕了。

回到旅館已是夜晚,□點鐘的時分,在旅館裡剛躺下,就有一個服務生模樣的女孩跟了進來,她帶了一瓶藥油和幾貼膏藥,二話沒說就挽起袖子幫我在腳踝處淤青的地方用藥油按揉了一番,和她說話的時候,她一直很靦腆地笑著,也不回答我的問題。她臉上有著明顯的高原紅痕跡,看起來不像是漢族,我想她大概是聽不懂漢語的,又看她沒有絲毫的惡意,就隨她去了。

大概是因為藥油的味道過於濃烈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想著到外面走一走,順便看一看拉薩的夜景,我披衣起身,開了門出來,走了兩步,低頭看見自己是穿了拖鞋出來的,就想回房間去換,不經意間就聽到隔壁房間裡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她怎麼樣?傷的嚴重嗎?”只因為那個聲音太過熟悉,我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耳朵支在門上聽著。

“應該不要緊,擦了藥油睡下了,估計明天就能活動自如了。”另外一個聲音說。

“她醒來一定會餓,幫我準備點吃的給她送過去,就說是旅館免費送的。”

我開始有些慌亂,以至於心跳得厲害,我很快地退回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我不敢去想,我用大半年的時間來走這條路,就是希望自己能夠放下一些事情,可是我真的放下了嗎?為什麼一聽到他的聲音我還會慌到不能自已。

仔細想一想,我這一路走來,也太過順利,我的衣食住行,我的一舉一動,都像是有人如影隨形般為我安排妥當的,我卻從來沒有懷疑過,總以為冥冥之中得到了上天的庇護,卻沒有想過那酒店的幸運中獎,每到一個地方都有的免費食宿,那旅途疲累時送過來的一碗熱水,以及雨夜裡一張舒適的床原來都是出自於他的手筆。他一路隨我而來,無數次的從我身邊經過,為我安排好下一站的旅程,我卻懵懂不覺。

突然很多事情就分明瞭,想想初進藏的那幾天,我因為強烈的高原反應停留在一家小旅館裡上吐下瀉頭痛欲裂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人半夜裡為我量體溫,把我靠在他臂彎裡餵我喝水,我當時病得迷迷糊糊的,一直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我退卻了,我還沒有想好與他見面,於是我在確認擺脫了若虞的跟蹤之後悄悄地去定了一張離開拉薩的機票,我這一路走來,已經走了大半年,既然到了終點,也是時候返回去了。

我上了機坐下來,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隱隱約約覺得身邊有個人坐了下來,原以為是個生人,起初並沒有怎麼在意,卻猛然覺得心頭有一種壓迫感襲來,我馬上睜開了眼睛。

“嗨!”若虞揮手向我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比拉薩的日光還要耀眼,他說:“這麼巧!”

我想罵他一句“巧你個頭!”,白痴也知道這是他故意安排的,我想拿手上的旅遊雜誌敲他的頭,然而我卻什麼也不做了,一時間淚如雨下。

飛機慢慢駛離了地平線,拉薩離我越來越遠,前面是未知的旅程,我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和若虞的究竟會是怎樣的未來,我們是不是能冰釋前嫌,能不能還像從前那樣甜蜜相愛,這些都是我所不知道的。

但是我知道,這個能夠默默陪我走完這段茶馬古道的男子,必將成為我這一生的至愛,我將會用一生去理解他,包容他,愛他直至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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