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如今連這張紙也已在望,我不過是在自取其辱罷了。
我看著若虞的目光轉了過來,我衝他笑了笑,我想笑的嫣然,笑的明媚,笑的無所謂,可是連我自己都知道,我只能淒涼一笑,然後轉身欲走。
我聽見若虞驚慌地喊我的名字,我聽到身後有杯子的碎裂的聲音響起,必是若虞掀被而起碰翻的,我還聽到伊人在喊:“若虞,你不記得你昨天怎麼答應我的,你說再不會拋下我,再也不會離開我!”
我再度在心底笑自己的愚蠢,我們都會在愛情中進退兩難,若虞也一樣,他已經把那樣的承諾給了伊人,自是再也不能和我有任何的瓜葛,自是不能追出來。
我低著頭往前走,不想讓護士看到我紛紛而落的眼淚,一頭就撞在婧如的身上,“西西。”婧如拉住了我。
我和婧如在院子裡的長椅上坐了一會,看我止了眼淚,婧如拉著我的手說:“你不要怪我哥,其實我哥起初和伊人接觸只是因為她有幾分像你,當時你在景然家裡住著,我哥每天都很苦惱,喝酒,亂髮脾氣,伊人就會經常去陪他,慢慢的他們兩個就開始無話不談,但我們都看得出來,我哥根本就放不下你,只要是你出現過,我哥就會心神不定,寢食難安,因此他和伊人經常分分合合的,時好時壞的,但是伊人對我哥卻一直很好,不管我哥再怎麼冷落她,她都不離不棄的守在我哥身邊,直到那天出車禍,是伊人不顧危險把我哥從翻了的車子裡救出來的,我哥做手術的時候,伊人又輸了血給他,我哥就動心了,當時我和我媽都在場,伊人哭得像淚人一樣,那種情景你見了也會心軟的。”
我相信婧如的話,婧如是不會撒謊的。自從伊人出現後,她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夢魘一樣籠罩著我,如果我是一個氣場很大的人,我一定會和她打一場戰去爭若虞。然而我只是徒有其表,我心底懦弱,我自私膽小,我沒有像表面那樣看起來那麼堅強,我害怕我賭上一切贏回來的東西會讓我和若虞都兩敗俱傷,於是我放棄了。
若虞說的對,是我不要他了,是我親手把他送到了伊人的身邊,我搬進景然家住的時候沒有解釋,我和蘇明哲在他面前出雙入對的時候我沒有解釋,我喜歡自以為是,我固執的認為他如果是愛我就應該瞭解我所做的一切,然而我忘了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的愛是有極限的,他已經為我做到了極限,而如今他身邊會有另外一個女人願意為他做到極限,所以他最終選擇了她。
夜色茫茫,我坐在景然家的門口的臺階上等他,樓道里很少有人經過,偶爾一個喝醉了酒的人跌跌撞撞地往樓上去,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用醉眼打量了我,樓道里很暗,他看我一動也不動的靠在牆上,只以為是件物品,罵罵咧咧地繼續往樓上去。
那破舊的樓道里窗戶是沒有玻璃的,清冷的風吹著我,我沒有思想,沒有意識,甚至沒有等到景然回來,就一頭栽倒在他家的門口。
我在一片溫暖中醒來,睜開眼第一句聽到的是我母親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的念“阿彌陀佛”的聲音,她對旁邊父親說:“醒了,醒了,終於醒來了,西西爸,快去幫我把廚房裡熬的粥端過來給西西喝,睡了這麼久,一定餓壞了。”
我在家裡,我自己的房間,難怪一切都是這麼熟悉,我問母親:“我怎麼會在家裡?”
母親以為我病糊塗了,忙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你這傻孩子,你不在家會在哪裡呀?”
母親一句話把我問住了,可我明明記得自己是在景然家門口坐著的。我一個人在大排檔上喝了很多的啤酒,我想找個人說話,景然就像是我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我飄得難受,我的心沒有著落,我害怕這種感覺,我渴望自己能抓住些什麼,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等母親出去了,父親回身關上了門對我說:“西西,昨天你醉了,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送你回來的,他放下你就走了,當時你媽媽在裡屋,我怕她擔心,就沒有讓她知道。”
我驀然就明白了,景然那麼瞭解我,我的心思他必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他還是那麼驕傲,他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替身,就像我不需要若虞的憐憫和施捨一樣,我們的心半點都不肯遷就人,我們彼此都太瞭解彼此,所以註定我們今生只能相望,不能相守。
46。失去方知珍貴
玖兒從馬來西亞回來,我和蘇明哲一起去見了玖兒,玖兒長高了,我抱著她的時候有些力不從心,只是她要哄了才肯讓蘇明哲抱。在外面玩了一天,送玖兒回去的時候,已是燈火闌珊,我和玖兒在酒店大堂告別,玖兒親著我的臉,不肯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