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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我說不出話來,只能搖頭。門鈴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這間房子本來就小,沙發就在一進門的地方橫放著,景然只以為是收水電費的,胳膊一伸就拉開了門,嘴上還說著:“不是告訴你”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默默地把手從我的肩下抽了出去,起身慢慢地退在了一邊。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就看到若虞站在門口,他只怕是誤會了那一幕,臉色很難看,但卻沒有離開,反而是走了進來,放了一包藥在桌子上,回過頭對我說:“西西,你不要命了也要為你父母想一想,為”他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喉結動了動,就轉了話題:“這些藥是叔叔嬸嬸讓我送過來的,你要按時吃。”他蹲了下來,目光落在我的臉上,艱難地說:“西西,你要好好的,把身體養好,健健康康的,否則你讓我怎麼忍心離開你?”

他終於說出他要離開我了,我努力地笑著,沒心沒肺地說:“你放心,我會很好的,很好很好,比你想象中的要好很多。”我說著,聲音已經哽咽,眼淚紛紛地往下落,滴在若虞手背上,他卻再沒有為之所動,而是很快地站起來,迅速地拉開門走了,彷彿多留一秒就會動搖他要離去的決心。

那扇門在我面前悄然合上了,那些我和若虞共同擁有的日子,那些歡笑,那些淚水,就此戛然而止。一年的時光,三百六十五天的日日夜夜,我的第一次,都抵不過伊人眉間的那一絲輕笑。

蘇明哲為景然介紹了一份工作,在他母親的一個朋友那裡做事,雖然職位低了點,薪水少了點,但他是唯一一個敢請景然去工作的人,但這件事是瞞著蘇母的。蘇母已帶著玖兒去了馬來西亞,蘇明哲隨後也會過去,他說他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其實我很清楚,他還是擔心他父親的病,畢竟蘇雲天在他身上傾注了大半生的心血,也不是說恩斷義絕就能真的斷了的。

景然開始上班以後,我就又搬回了那間若虞為我父母買下的房子裡。我那段時間裡心情很低落,身體又一直不好,留在景然家裡反而會拖累他。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我,每日裡除了沉默還是沉默,然後會抽更多的煙,見了我總是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我知道他想說什麼,我也知道他說不出口,他一直覺得他沒有資格來愛我,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

這樣也好,我也省去了很多的麻煩,我需要靜下來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過去像剪片子一樣地一刀剪斷。

我就在這樣的心情下迎來了新年,去年的今天,我是和若虞一起度過的,我們一起貼對聯,掛燈籠,一起放煙花,一起吃年夜飯,若虞哄得我父母和外婆高興的嘴都合不攏,那將是我和家人度過的最熱鬧的一個春節。

我邀了景然來我們家過春節,景然不肯來,這也是在意料之中,他一向孤僻清冷,最不喜歡熱鬧。知道景然是北方人,我就央求母親包了餃子然後用飯盒裝了外面又包了層布保溫,飛快地下樓打了車直奔景然家裡。

因為是年三十的晚上,大街上格外的清冷,稀稀落落的鞭炮聲不絕於耳,偶爾有人放煙花,璀璨的煙花裝飾了城市的夜空。街上已鮮有人經過,可我偏偏就看到了若虞,他停在路邊買鮮花,手裡牽著伊人,我遠遠的看到他在望著伊人笑,他的笑臉正迎著計程車的玻璃窗,

那條街道是花市,因為新年即將到來的緣故,買花的人自然就多了。車到那裡行進的很慢,但基本上都是開車來買鮮花的人,匆匆的來,匆匆的走,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若虞也不例外,他付了錢牽著伊人的手過馬路,伊人手裡捧著他剛買來的鮮花,一大束象徵著愛情的嬌豔欲滴的玫瑰,我突然想起再過幾日就是情人節了,何以今年的情人節會來的如此之早。

因為前面有車,計程車開得很慢,他從我乘坐那輛計程車前經過的時候不經意地望車窗裡看了一眼,我們的眼神就那樣不期而遇,我心頭慌了一下,車子已經從他身邊滑了過去,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看到了我,我卻是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臉。我想起他躺在草坪上嘴裡叼著一根青草笑的樣子,我想起他在太陽下擁著我說:“西西,我們以後不要吵架,要做一對讓別人都羨慕的夫妻。”我的眼淚不自覺地順著臉頰滑落,我的若虞,那個長不大的大男孩,那個笑起來比陽光還要明媚幾分的若虞,再也不屬於我了,他的手心裡將牽著別人,一路走下去。

從景然那裡出來,我一路走回了家,到我家樓下的時候,估計也是新年鐘聲敲響的時候,我聽到霹靂啪啦的鞭炮聲震耳欲聾,我看見天空上遠遠近近都有煙花升起,我茫然地坐在小區裡冰冷的長凳上,低下頭默默地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