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
作者:羽欣嫣
1 誰暗戀誰?
我姓鐵,名西西,和那個靈氣逼人,清新活潑的茜茜公主生長的年代隔著時空的距離,卻有著相同的脾氣與秉性。
一個月前,我還住在一個南方的小城市裡面,失業,沒有太多的歡樂,也沒有太多的悲傷。唯一煩惱的是母親如長江之水一般綿綿不絕的嘮叨。
這個城市總是溼漉漉的,長了青苔的小巷和彎彎曲曲的青石板路,偶爾會有一些揹包的外地人來旅遊。我的父母就在自家的樓下開了間小小的雜貨鋪,也賺不了幾個錢養活我們姐妹,一心指望我和姐姐兩個長大了能出人頭地,結果卻是失望的。姐姐玫玫讀高中的時候早戀,十□歲就做了一個孩子的母親,姐夫年紀輕,遊手好閒的,兩口子整日裡打打鬧鬧過日子,姐姐就動不動的懷裡抱一個,手裡拖一個回孃家來訴苦,一住就是十天半月的。
原以為我算是有出息的,讀了大學的,卻也是失業在家,整日裡縮在閣樓上抱著電腦上網,一副萬事不關己的態度,母親嘮叨聽得膩了,漸漸地連吃飯也懶得下去了,餓到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在耳朵裡塞上耳機再裹上帽子全副武裝地衝到樓下抓上幾包泡麵抱在懷裡,隨手再帶上兩瓶可樂上樓,全然不顧父母,姐姐,還有鄰居訝異的目光。
至於母親在背後喊了些什麼,我是聽不到的,我的耳邊全都是理查德克萊德曼優美的鋼琴曲,流暢,優雅,華美,既有情意纏綿的盪漾,也有令人心醉的憂傷。
景然和我有著同樣的愛好,喜歡克萊德曼,發瘋般迷戀這個老男人的所有的曲子。景然是我在一個群裡認識的,我們在網上已經聊了兩年。有一點一定要說明,我的思維總是跳躍的,又經常漂移不定,聊天的時候很少有人能跟得上我的節奏,但景然不同,他了解我,就像是我的知己一般,每句話都能說到我的心裡去,我們就這樣斷斷續續地聯絡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訴說著彼此的煩惱,沒有見過面,沒有任何實際性的接觸,直到我到了他工作的那個城市。
景然很瘦,有著一種和他年齡不太符合的深邃,條紋的襯衣規規矩矩的束在腰間,五官中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雙如墨的眼睛,似早春寒夜裡未能融盡的雪,冰冷卻閃亮。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我穿了一件大大的棉布T恤,牛仔褲,輕靈飄逸的短髮,揹著雙肩包,俏麗地站在他面前吐著舌頭笑。
兩天前,在父母的責難之中,我大哭了一場,眼淚都沒有擦乾淨就找到景然訴苦,他聽我羅裡羅嗦語無倫次地說了很久,就在螢幕上敲了一行字給我:如果願意,來我這兒吧,讓我來照顧你。
我猶豫了十秒鐘,咕咚咕咚灌進去半瓶可樂,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然後飛快地敲了個“好”字出去。
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被算計在一場陰謀當中,以至於讓我以後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年我二十四歲,本命年,算命的說我今年會有桃花。我想,景然也許就是我的桃花。
但是景然和桃花相去甚遠,他總是淡淡地,黑如墨玉的眼睛深不可測,而且有些抑鬱,不及若虞明媚,若虞是景然的室友,同學,同事兼損友。
他們兩個辦公的地方也在這間公寓內,我剛來的時候看過了,客廳的幾臺電腦旁邊凌亂地堆放著一疊一疊的檔案,臥房恰好三間,三個人就一人佔據了一間,若虞的那間最小,原來應該是堆放雜物的,可是因為我的到來被騰了出來。
若虞並不是心甘情願住進去的。我很大度,告訴若虞只要回答對了我三個問題,我就搬進雜物間去,若虞仰天干笑了三聲,極為不屑,盯著我說:“一言為定!”
我問他:“有兩個人在森林裡迷路了,掉進了陷阱裡,死了的人叫死人,活著的人叫什麼?”
若虞愣了一下,說:“我怎麼知道?”
“那就是回答不上來了,”我乘勝追擊,不等若虞反駁,馬上又問:“第二個問題,一隻小白加一隻小白等於什麼?”
他摸著後腦勺,答道:“兩隻小白。”
“錯!”我非常乾淨利索,沒有給他任何思考和喘息的機會,再問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一個人用繩子攀上萬丈懸崖,快到頂峰的時候,一隻大灰狼舉著點燃的蠟燭出現,面帶陰笑,準備用蠟燭燒斷繩子,結果那個人對著大灰狼做了什麼,大灰狼就把蠟燭吹滅了。”
若虞徹底被我步步緊逼的架勢弄懵了。結果就是我,鐵西西,大搖大擺地住進了原本屬於若虞的房間,若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