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魔鏡,因而也不知道這個有著一雙好看眼睛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蘇明哲也沒有說話,在大廳裡坐了一會,就起身離開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和任何人有過語言的交流,包括她和若虞。
不過也不奇怪,若虞看蘇明哲的眼神總是冷冰冰地,沒有太多的耐心,估計就是蘇明哲和他打招呼,也是得不到回應的。
一直到我和若虞吃了飯離開蘇家都沒有再見到過他。倒是在飯桌上的時候,聽蘇老先生問了李婉一句:“明哲呢?”
李婉忙應道:“他有應酬,今天不在家吃晚飯,明哲已經提前告訴過我了,我以為姐夫也是知道的。”
蘇老先生“哼”了一聲,說:“你不用替他掩飾了,什麼應酬,還不是趁著他媽媽和婧如去了馬來西亞,又去花天酒地了。”
我還在奇怪,怎麼偌大一個蘇家,只有他們四個人吃飯,原來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子婧如和蘇明哲的母親一道出了遠門。
“姐夫!”李婉嗔怪了一聲,眼神瞟向我,我忙低了頭往嘴裡扒飯,心裡明白,還不是家醜不可外揚,我怎麼說也是個不相干的人。
再看若虞,更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狼吞虎嚥的,完全沒有顧忌到身邊還坐著兩個長輩。我可不敢這樣,再怎麼不是淑女,也是要裝裝樣子的,一小口一小口地細嚼慢嚥著,嚼了一會,總覺得有人在看著我,一抬頭恰和若虞的目光相遇,我瞪了他一眼,心想:看什麼看,沒看過別人吃飯嗎?
和景然,若虞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和若虞總是搶著吃的,兩個人的筷子都下得飛快,唯恐吃不到菜似的,而且和若虞搶東西吃是一種樂趣,總能把他氣到半死。
象這樣規規矩矩的吃飯,還是破天荒第一次。難怪若虞用異樣的目光盯著我看,而且一臉愚弄的笑意。我滿臉通紅,惱恨不已,從餐桌子下面一腳就踩了過去,接著就聽到李婉的驚叫聲,把目光轉向了我,我馬上意識到自己踩錯人了,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若虞已經吃完了,就等著散場了,但礙於蘇雲天那張嚴肅的臉,硬是憋著笑坐在那裡,直到蘇雲天放下碗筷離開了餐桌。等蘇雲天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他這才誇張地大笑了起來,笑得李婉直搖頭嘆道:“這孩子!”
我是個怪孩子,從小都是,自小到大做過的怪事有一大籮筐,父母是沒有辦法,自己的孩子,也不能把我當物品一樣隨手扔出去,只能吵吵罵罵,期望我下一次是有長進的,但結果總是失望,失望到了極點,也就不怎麼管我了,任我那些怪怪的思想象田野裡的雜草一樣瘋長著。
長大了,上了大學,受了高等教育,看起來是改了很多,卻依舊是冒冒失失,跌跌撞撞地,如她們所說的,拼命奔跑,然後華華麗麗的跌倒。
我到景然的房間裡去告別,因為答應了李婉第二天要搬到蘇家去住,從感情上說,我還是喜歡玖兒的,但卻是不喜歡蘇家的環境,只有和景然他們在一起,我才能感覺到快樂是發自內心的。
景然在做報表,看我進來,忙合上了電腦。
我莞爾的笑著,故作輕鬆地說:“我明天就要搬到蘇家去了,你記得不要太想我了哦。”但還是抑制不住內心的酸澀,以至於眼圈紅了一下。
景然盯著我看了一會,很多時候我都看不懂他的表情。但只是一會,他走了過來,伸出胳膊將我抱在了懷裡,在我耳邊輕聲說:“傻丫頭,只是去工作,又不是不回來了。”
他還是第一次抱我,從我義無反顧地離開家來到這座城市裡以來,這是唯一的一次他對我類似告白的擁抱,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是在戀愛,可實際上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我和景然認識兩年,在無數次的聊天中,從未有任何一次涉及到愛情的話題,卻是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讓我不自覺地以為他就是我今生想找的那個愛人。我想,我的心事,景然是知道的。
若虞突然推門進來,他愣了三秒鐘,馬上說:“對不起,你們繼續!”
他轉身想走,被景然拉住了,說:“幹什麼,進來了就說話,西西又不是外人。”
若虞就爆發了,說:“是,西西不是外人,我是外人嘛!”
說實話,若虞是有些衝動,但發脾氣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若虞,我怔了怔,不自然地說:“還是我出去吧。”經過若虞身邊的時候,我試著拉了他的衣襟一下,做了個鬼笑,雖然有些怯怯地。
不過若虞還是被我逗笑了,他就是一個這樣簡單的人,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