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婧如和若虞,都是一樣的單純。
婧如臉馬上紅了,打了我一下,說:“你怎麼會沒人疼,不止是那個景然,就是若虞哥,也把你當寶貝似的,不行,你這樣欺負我,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們兩個,我倒想要看看誰更疼你多點。”說著,拿出手機就打。
我想要去攔,無奈身子無半點力氣,這婧如又躲得遠遠的,也就任由她去了。
睡了一會,也不知道有多長時間,蘇明哲敲門進來了,我以為他是來找婧如的,就說:“婧如不在這裡。”
蘇明哲說:“我知道,我是來看你的,怎麼樣,沒影響到你休息吧。”
我搖頭說:“沒有。”可心裡卻煩煩的,這蘇家的人每一個都是處心積慮的,能少接觸就少接觸,能不見就不見。何況自己不過是輕微的感冒而已,用不著欠了每個人的人情。
蘇明哲一眼就看透了我,把手中的藥放在了桌上上,說:“不用煩,我只是來送藥的,放下就走,婉姨的方法不行,感冒還是吃藥好的快一點。”
又坐在書桌前坐下來,撕了張紙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字,說:“怎麼吃我都寫下來了,你一看就明白,聽我的沒錯,我以前是學醫的。”
我的心緒很亂,就衝口說了一句:“你醫得了別人,醫得了自己嗎?”
蘇明哲停下了腳步,愣了會才慢慢轉過頭來,笑問:“西西何出此言?”
“你的前妻是怎麼死的,你想過救她嗎?婧如那麼愛你,你能給她的愛又能有多少,還有,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你母親和婉姨起了衝突,你是選擇繼續愛婧如呢還是明哲保身?瞧瞧,你連自己都醫不了,還說要醫別人,你不覺得可笑嗎?”我索性發洩個痛快,只是說完馬上就後悔了,我無意參與他們的恩怨,但冥冥之中總有一雙手推著我一步步走進去,走進這個萬劫不復的深淵。
只是再惡毒的語言都觸及不了蘇明哲的靈魂,或者他是一個早已經沒有靈魂的人,我再次覺得,這樣一個寡淡的男人,不值得婧如那麼投入的去愛。
我還在嘆氣,蘇明哲已經走了過來,用手掌抵了一下我的額頭,我馬上牴觸的躲開了,眼神冷冷的。這次輪到蘇明哲嘆氣了,他說:“西西,你想不想知道一個人怎樣才能活得快樂點,那就是要失聰,失明,不要看太多的事情,不要聽太多的是非。你看那些在大街上,公園裡散步的白髮蒼蒼的老年人,他們之所以能長壽,就是因為他們只聽得到自己想聽的,只看得到自己想看到的。西西,你這麼聰明,一定能做到的。”
他坐在我的床邊,目光鎮靜溫和,說話的語氣就像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教誨,語重心長的,道理卻也淺顯易懂。
我的外婆,八十幾歲的高齡,平日裡無論我父母怎樣的吵鬧,她都是一臉慈祥的模樣,母親只說外婆是年齡大了,耳朵早已聽不見了,卻不知有些時候外婆也會柱了柺杖晃悠悠地到樓上去,大襟的衣衫裡包了些糖果給我,摸著我的頭髮說:“小西西,不要聽他們的,他們說的都不對,外婆是站在我們西西這邊的。”外婆嘴裡的他們當然是指我的父母,父母都以為外婆是聽不見,卻不知道外婆是我們家裡最聰明的一個。
想起外婆,就有些想家了,眼淚也不自覺地掉了下來,我始終弄不明白人的孤獨感究竟來自何處,明明滿目盛盈,明明繁華似錦,卻孤單的像只有一個人。這兒正抹著眼淚,若虞就衝了進來,他總是帶著風來的,只是一看到蘇明哲,便停下了腳步,神色立刻凝重了起來。
蘇明哲自是知道若虞是不想見到他的,也就知趣的離開了,倒是若虞,等蘇明哲一離開房間,便不分青紅皂白地吼了我一句:“他怎麼會在你房間?你怎麼哭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我只覺得滿心悲憤,本就煩亂的心頭驀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憎惡來,憎惡若虞的直接與不辨是非,便嗆了他一句,幾近決絕地說:“我的事與你無關,你的事也與我無關,我請你出去!”
若虞愣了許久,我決然的表情硬是沒讓他說出一句話來,他看了我一會,目光專注,似是要從我臉上尋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似的。也不知究竟找到沒有,卻是沒有再停留,而是很快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我知道在他的心目中我一直是個溫暖的女子,雖然俏皮,雖然有時候喜歡耍賴,卻從不刻薄。
12 若虞歸來
只是沒想到我這樣一鬧,若虞竟很快地回到了蘇家,這是在我所意料之外的。
人發了脾氣以後,就會輕鬆了許多,彷彿是卸下了包袱,又吃了蘇明哲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