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的那一瞬間,竟似有刀刮斧砍一般,從肌膚一直傳到大腦的劇痛簡直難以忍受!比起剛剛典墨那一箭,這藥不知道痛到哪裡去了!如果我能開口,我一定求她索性砍幾刀痛快的吧!
那個痛啊,即便現在嘴部發麻,也刺激著我拼命掙扎著發出“嗚~~~~~~~”的悲鳴,十分淒涼。
典墨一手抬起雲釵的手腕,“你輕點,師父怕痛。”
我眼淚汪汪地看著,“嗚嗚嗯哦哦哦呃嗚嗚嗚~~~~~~~~~~~~?” (翻譯:既然如此你當時為什麼不下手輕點?)
雲釵哼了一身,掙脫他的手,“我自己省的輕重。 現在你心疼了?剛才射的時候怎麼不心疼?”
我困難地點點頭,師姐雖然不是好人,但是知心。
那藥痛得驚人,不過療傷效果也是好得驚人。不大一會,肩部劇痛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麻麻癢癢的感覺,我已經可以看到白色新生肌膚出現,筋骨再續。
等傷口慢慢癒合之後,我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把那沒什麼作用的麻藥吐出來,過了一會嘴也終於可以再度說話了,“多謝師姐相助。不過師姐,你這傷藥雖然是奇效,但那麻藥可沒什麼效果啊,咬著也還是疼得厲害。”
雲釵看了我一眼,“當然了,那藥又不是減緩你的疼痛,只是麻你的嘴。”
“那為什麼還要我吃這個自稱是麻藥其實只能麻嘴的東西?!”我頭昏!
雲釵一撇嘴,“你歧視嘴麼?既然麻身體的能叫麻藥,麻嘴的為什麼不行?再說了,你以為你在這裡窮吼,聲音很好聽麼?不麻了你的嘴,人家該以為我們在這裡虐待動物了。”
失落啊失落,美人美是美,就是不怎麼講道理!算了,再怎麼說她也幫我療傷,我還計較什麼呢,最後只能嘟囔著,“罷了,受教了,不論再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寵辱不驚。”
典墨笑起來 ,“那就好,師父,那就好。”
他笑得那麼開懷,我有種說不出來的不祥預感,“典墨,你是不是有什麼要稟報的?”
“是,師父,”他笑著說,“師父的竹蓆枕頭等等,因為剛才的折騰不知掉到何處去了”
我鎮定地站著,看著典墨,“現在,師父我教導你一句從自己的人生中總結出來的話。”
對於我的突發言行甚是不解,連於鏡雲釵雲簪都看過來了,好弟子典墨雖然滿臉不相信,還是點頭,“請師父指教?”
“床在人在,床亡人亡!”沉聲說完,我拔腿往懸崖處奔去!
“你別想不開啊!師父。”典墨的聲音,追來。
“床鋪乃身外之物啊,師弟!”雲釵的聲音,追來。
“得之你命,不得你幸啊,師弟!”於鏡的聲音,追來。
“有人裸體跳崖呀,不看白不看啊!!!”雲簪的聲音,追來。對了,我跑向懸崖的途中突然想到,雲簪到底是來幹嘛的?
不過現在回想起來,那天是值得紀念的美好一天,平心崖四大禍害首次同心協力做一件事,哄我。全天下的東西都被他們許給我了,像是劍南的紅竹蓆,遼東的碧玉枕,徐關的青絲蝶被,甚至皇上龍檻下的墊腳石,天下第一美女習袖的裹腳布(我要這些個來做什麼?)總之能許的都許了,不能許的也照許不誤。
更何況對平心崖的禍害來說,不能許的東西是壓根不存在的。
於是典墨許了我於鏡的天蠶精絲床單,於鏡許了我雲簪的錦繡芙蓉被套,雲簪許了我雲釵的冷香溫玉床,雲釵許了我老掌門的陳年絲瓜枕頭。越許越離譜,最後逗得站在懸崖邊上搖搖欲墜的我笑起來。這個時候,我首次覺得身在平心崖,有這些古靈精怪的師兄師姐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但是,他們也只是許許願,哄哄我而已。
證據就是至今我睡的都還是那半吊銅錢臨時買來的黃不拉幾的破席子上。
16
臨別之前,雲簪傳我一套口訣,據說是可以讓法力內斂,不至於讓人人都看出我身懷多少法力。說來也奇怪,以前偶爾運氣欠佳被老頭子逮住背誦口訣,那是又咬口又饒舌,今天卻順利異常。雲釵說,那是因為我的根基現在完全不同的原因。
雲簪補充道,由於我初用此法難以靈活貫通。所以目前法力是被強行壓制下去,表現出來大約一兩百年功力,不過隔不了幾日又會反彈,慢慢達到最高點。然後法力退下,慢慢達到最低點,整個週期在六個月左右。多迴圈幾次,就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法力,總的來說,就是要我多加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