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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部分

,如瑾暗自點頭,知道這位伯父已經完全明白了。慶貴妃勢大,太子是儲君,憑劉府的力量完全不能與之抗衡,若是真的對上,那後果可想而知。唯一的出路只有暫且隱忍,只待日後尋機再算賬。

“侄女,伯父我也有一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劉衡海突然說道。

“伯父可是要問那些黑衣人?”一見他神色如瑾已經瞭然,只道,“今夜多虧了他們相救,此等大恩,也不知該找誰去報。伯父家中世代習武,是否結交過某些江湖朋友,關鍵時候馳援來救,是伯父廣結善緣的福氣了。”

長平王那樣裝扮而來,自是不願意洩露身份,即便劉衡海是親戚,如瑾也不能說與他知道。

好在劉衡海也是明白人,一見如瑾如此說話,立刻笑了,搖頭嘆道:“若不是侄女你,劉家今日要遭大難。這份恩情伯父謹記於心,侄女日後只當這裡是家,有何事為難也儘管跟我開口。”

兩人又說了幾句,劉衡海過去安置府中人了。先前他曾叫人去亂民堆裡捉拿鄭家家奴,可巧有個機靈的護院捉了一人,後來局面亂了,他帶著那奴才熟門熟路躲進了外宅的一座假山裡,此時摸出來和主子回稟,劉衡海叫他不要聲張,帶了那個鄭家奴才暗自關押去,以待日後。

劉家眾人忙著滅火,收拾出了一處房舍,將女眷和傷員們都帶過去安頓。尚未安頓清楚,府外又衝進一眾官兵,比方才那些人數更多,將所有人都嚇得不輕。劉衡海看清對方服色才放了心,來者不是別個,正是右驍營的官兵。

燕朝京都兩大京營護衛,此次平亂也由兩營分別出動兵丁。本朝皇帝為了牽制掌控,這兩營的掌軍武將從來都讓彼此有隙的人擔任,因此上這兩營官兵也相互不對付。右驍營來的這一隊將近兩百人,由把總帶隊,到劉衡海跟前勒馬上前施禮,指著一地屍首問道:“請問將軍,這些傷亡?”

“是左彪營將士們拼死平亂,與作亂教徒同歸於盡。”

“真的?”把總自然不能相信。哪有這樣巧合的事情,攻入府宅的亂民全都死了,前來剿匪的官兵也全都死了,怎麼都是蹊蹺,何況劉府進來的亂民比別家多了許多。

“自然是真,改日本官還要上本為這些陣亡的將士誇工請封。”劉衡海雖無兵權,但武將官職上是遠高於這個把總的,他說得面不改色斬釘截鐵,那把總也不好深問,只得草草叮囑幾句,帶著人在府裡轉了一圈,確定再無遺漏的亂民,又飛奔出去到別處平亂了。

如瑾帶著藍府的僕婢,命人抬了祖母,和劉家眾人一同進入石屋附近一所還算完好的房舍。說是還算完好,其實這院子也起過火,燒了東廂房,只剩正房和西廂還能進人。女眷們都進入正屋,西廂房那邊是受傷的家丁護院,非常時候,也不講究男女之防,大家擠在一起還能圖個心安。不知何時崔吉身邊又多了二十多個護院,他們守在小院周圍,讓劉衡海等人十分放心,自去外頭收拾殘局。

潘芩被人拽過來,一直哭哭啼啼叫喊著母親,雖然哭得人心煩,但也著實可憐。李氏命人將她母親的屍首停在院門旁邊的小值房裡,等著動亂平息之後送回潘府。

天光已經開始放亮,冬夜再漫長也快要過去了,空氣裡還瀰漫著煙塵,焦土和血腥氣味凝聚不散。男僕們滅火,清理屍體,在外忙碌著,府裡到處都是未曾燃盡的火光和濃煙。再往遠處看,整個京都處處見火,也不知這次天帝教徒作反到底是多大的陣勢。

如瑾惦念著家中的母親,然而這個情勢下也不能冒然出府回家,只能焦慮盼著街上早點平靜。劉家的孩子們驚怕了一宿,此時終於哭累了,漸漸睡去。太太姑娘們也都各自依偎著打盹,屋子裡逐漸靜下來,如瑾睡不著,帶著碧桃去廂房那邊檢視凌慎之。

剛出門卻看見門口蜷縮坐著一人,在黎明的寒冷中凍得瑟瑟。“誰?怎麼不進屋呢?”如瑾朝那人問了一句。這時候已經沒有主僕之別,丫鬟婆子們都和主子同屋擠著取暖,這個丫鬟為何要自己在外挨凍。

院裡燈籠早就燒沒了,天光未曾大亮,如瑾沒看清那人。碧桃彎腰仔細瞅了瞅,驚訝道:“是五姑娘!”

如瑾一愣,這才省起自己這半日竟然忘了這個庶妹,混亂之間,也不知這丫頭在哪裡來著。仔細分辨蜷坐之人的衣飾,依稀能辨認出正是藍如琳。如瑾微微蹙眉,不明白最喜歡鑽空子的她為何不進屋,偏要在外頭辛苦挨凍。

碧桃附耳道:“方才潘夫人出去叫嚷和劉家沒關係,讓官兵放過她,五姑娘也跟在後頭來著。肯定是劉家記恨她,不讓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