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之類求著官兵饒恕來著。當時混亂劉家人來不及管她,此時事情平息,想起她方才叫嚷的話,誰能不怨怪呢。
劉雯止住堂妹的抱怨,看著啼哭不止的潘芩道:“潘夫人已經丟了性命,我們就不要說這些話了,由她去吧。”
劉霄聞言收了怒色,嘆口氣說道:“真是咎由自取,方才她要不衝出去叫嚷,跟著我們好好待在屋子裡,哪會送了性命。”
“一念之差,若是心存良善,方才她就不會選錯路。”劉雯的感慨讓如瑾深以為然,選什麼樣的路,得什麼樣的結果,兩世為人的她體會最深。
如瑾告別劉氏姐妹,出了石屋尋找凌慎之。出門卻看見崔吉穿了日常衣服正在一邊忙碌,旁邊跟著一個背藥箱的人,那人包紮清理傷口的動作十分敏捷,甚至比凌慎之還要迅速,顯然是熟諳此道。凌慎之和藍家幾個受傷的護院都伏在地上,已經包紮完畢。雖然是冬夜,但地面被火烤了半宿,並不寒涼,傷員暫且躺一下無妨。
見如瑾出來,崔吉停了手裡的事上前低聲道:“他們休養即可。”
這是叫她不必擔心,如瑾點點頭,上前仔細檢視了凌慎之幾人的傷勢,見幾人雖然依然昏迷,但呼吸還算平穩,暫且稍微放心。崔吉帶人又去幫劉府處理傷者,沒多久劉衡海包著紗布朝如瑾走來,嘆道:“今夜虧得侯府這些護衛,不然也許沒到石屋,我們已經撐不下去了。”
“伯父府上的家丁護院也勇猛得很,藍家的人畢竟數量少,出不了多少力。”如瑾道。
劉衡海頓了一頓,略有猶豫,最終還是問道:“適才我看見你家有人用弓弩似乎並沒有特旨准許襄國侯府私用槍弓,這個?”
如瑾會意,忙道:“伯父不必擔心,以後我讓他們注意就是,方才情勢緊急,一時也顧不得。”
劉衡海點頭:“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用,私造私用槍弩等同謀反,告訴你父親注意些吧。一旦在人前露出半星,恐怕就要大禍臨頭。”
“多謝伯父。”如瑾誠懇道謝,想起突來又突走的長平王一行,遂挑起話頭問道,“方才幸虧了那些黑衣人,不過如今左彪營折了這麼多人在此,伯父可想好善後的應對了?”
劉衡海在黑衣人扔了亂民屍體在跟前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對方所想,這事他本不必和如瑾解釋,然而方才混亂間,他隱約看到遠處如瑾似乎和幾個黑衣人在一起,心中存了想法,見如瑾問,便道:“是左彪營到劉府來平亂,不顧自身安危奮力殺敵,因此損了一個小隊?”
他的語氣並不十分確定,等著如瑾表態。如瑾暗自感嘆這位伯父的機警,比生父藍澤不知強了多少,點頭道:“伯父所慮極是。容侄女說一句不中聽的,即便是沒有救兵前來,即便今夜劉藍兩府要遭大難,鄭運和慶貴妃太子妃等人的事情,恐怕伯父也不便輕易說出。您和鄭運的恩怨事小,涉及太子、京營和亂民的事情,實是大事。”
劉衡海慢慢鎖起眉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吐掉,最終用力點頭:“難為你能想到這點,連我一時也未能想明白,侄女,多謝你提醒。”
他這一聲謝十分誠懇,完全忽略了兩人的輩分關係,只因如瑾所說之事著實有理。左彪營趁亂殺朝臣是真,但劉府即便逃出人去,將此事說給旁人聽,甚至上本告狀,恐怕也沒有什麼憑據能佐證此事。行兇的官兵是不會認罪的,光憑劉府一家之言,要想讓上頭主持公道難比登天。而至於說到鄭運和慶貴妃等人挾私報復的事情,更是沒有憑據了,即便能讓左彪營這一隊官兵伏法,他們頂多也是替罪的,又如何能追查到慶貴妃頭上?到頭來不但不能報仇,反而會惹下更大的麻煩。更何況此時牽扯了京都之亂,又涉及太子一系,到時會起什麼樣的枝節實難預料,弄不好劉家就要捲入儲君之爭。
如瑾見劉衡海頭腦清醒,進一步說道:“侄女說幾句不知輕重的話,伯父若不願意,只當聽聽就算,莫要生氣。”
“你但說無妨,經了今夜之事,伯父只拿你當親生女兒看待,怎會和你生氣。”
“那麼侄女就說了。”如瑾斟酌言語,放低聲音道,“依侄女看,今夜之事不如暫且壓下不提,伯父約束了府里人莫要亂說亂傳,只當官兵未曾做過下作之事。他們的傷亡全都是亂民造成,劉府的傷亡也是亂民所致,其他的事情就不必上本參奏了。等著日後暗中查出線索把柄,萬無一失時再揭出此事。若是有人走漏了風聲”
“若是有人走漏今夜之事,我只說是亂民假扮官兵,必不牽扯左彪營和太子妃等。”
劉衡海接話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