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男子說得不錯,倘若他帶了冷然走,以冷然現下的身體狀況來看,就算他真的能躲開皇兄的追捕,帶著冷然離開皇兄的視線,他也是需要來找白髮男子給冷然療傷的。
再者,白髮男子與冷然關係如此親密,在冷然的心中,是他的份量重還是白髮男子的份量重,或者說,冷然是信任他比較多,還是信任白髮男子比較多?
這一點,他不敢賭。
而就在夜離絕心思急轉的這一剎那,他的動作極為細微的緩了一瞬。
便是他這一緩了下來,白髮男子上前一把捉住了冷然的手腕,然後動作輕柔地將她摟進自己懷裡。
見狀,夜離絕停了下來,冰冷的眸子中目光晦澀不明,立在一處,看著那兩人。
他
輸了。
他想起之前冷然說的,他已經和白髮男子共同輸了一局。而現在這一局裡,他又輸了一次。
這種感覺,這種輸的失敗感
他不動聲色地抿緊了唇角。
貴為墨龍地位尊崇的唯一一位王爺,戰場上的不敗戰神,大陸之上公認的“炎龍雙霸”之一,他是第一次真正嚐到何為失敗的滋味。
這種滋味
那邊,冷然此刻已經陷入半昏迷的狀態,一雙鳳眸裡也是極為罕見的蒙上了些許的茫然之色。她嘴角盡是死死咬緊了牙關,卻還是流淌出來的殷紅鮮血,那血珠順著她的下顎滑落,流下一道緋紅的色澤融進衣衫裡,和著那白皙細嫩的脖頸,竟是別樣的一番動人。
她的相貌本就是妖嬈魅惑儀態萬千的,平日裡因著她的面無表情,以及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平靜冷漠的氣質,人只覺得她面容姣好美麗,並未覺得有著太過的出彩。
而此刻,那眸子裡霧澤氤氳,臉頰上也是有著之前尚未擦乾淨的血跡,紅唇處更是氾濫著緋紅的色彩,她整個人就如同是墮入了沼澤深淵裡的天人,沾染了地獄的氣息,渾身上下都有著一種致命的誘惑。
那種誘惑,是禁忌,卻也足以讓人心甘情願去沉淪。
這般難得一見的風姿,白髮男子只是略略停了停視線,眸子裡飛快閃過了一抹華光,卻並未太過的在意。他鬆開一隻手來,探了探她的脈搏,感到那跳動已經是非常的微弱了,他眉頭緊了緊,旋即抬頭飛速看了眼夜離絕後,便是運起內力,開始為冷然紓解那病發的痛楚。
夜離絕自是明白他看向自己那一眼的意思。
他是要自己提防那些御林軍。
白髮男子正為冷然療傷,夜離絕一掃酒樓下方,那些御林軍剛剛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皆是驚疑不定的看著這邊。
沒有人敢動。
樓下的御林軍沒有夜離絕的命令,自是不敢妄動。沒有了阻撓,白髮男子更是心無旁騖,專心的為冷然療傷。
以如今的狀態來看,當務之急是先要為冷然緩解發病的症狀,否則,連著內傷一起,再是冷然心性堅毅,恐怕也撐不了多久。
他眉頭緊鎖,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進冷然的體內。
漸漸的,接收到內力,冷然因著抑制四肢抽搐而變得僵硬的身體,慢慢的緩和下來了。白髮男子緩緩中斷了內力,再一探她的脈搏,果然已經穩定了不少。
他心下鬆了口氣,而後調整了姿勢,將冷然改摟為橫抱,少女體態輕盈,根本沒什麼重量可言,他抱得很是輕鬆。隨即,他看向夜離絕,唇角恢復了先前的溫潤柔和,聲音也是如同清風般舒適悅耳。
“冷兒我便帶走了。至於皇帝那邊,我想夜王爺會很好的安排的。”
說完,他腳下一點,便是懷抱著冷然,乘風一般離開了酒樓,趁著夜色,向著不知名的黑暗方向掠去。
身後,夜離絕立於酒樓樓頂,看著那離去的兩人,目光冰冷而深邃。
而那些御林軍們,則是面面相覷,啞口無言。
片刻後,夜離絕終於是開口。
“回宮。”
墨龍皇朝的京城位於九重江的下游,又是地處南方,氣候溫暖而溼潤,即便是在這冬天的夜晚裡,藉著輕功踏風而行,也並不覺得冷。
他懷抱著微微瞌目的少女,兩人一黑一白,此時卻是奇異得宛如是一個人一般,協調到了極致。
耳邊風聲呼嘯,他將少女的臉埋在自己胸膛處,以免她吹到風,在傷勢上再加重了病情。
由於兩人貼得太過緊靠,衣衫也太過的單薄,他幾乎能感受到冷然身上的體溫。那斜側著與自己相貼的地方,也是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