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人,卻是因為假的奸細身份暴露,還沒能發揮出最後一點的用處,居然就死了。
一枚棋子,死得如此憋屈,你本來就不看重它,自然也不會救它。
師傅,我說得對不對?”
冷然一席話說完,神色不變,依舊是平靜而冷漠的,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話,能讓得體內的殘魂產生多麼大的動靜。
殘魂的哭聲已經止住了,但它卻是怔怔的,思緒幾乎都要停止了。
因為它沒有完成任務,所以沒來救它?
所以,看著它死?
恰在這時,慕楚的回答,更是讓它感到心緒崩潰。
但聽慕楚懶洋洋的笑道:“這些它都沒告訴你吧?我太瞭解它了,所有的秘密,只要是有用的,它絕對不會透露出一星半點給別人。你說得沒錯,它已經沒用了,我何苦還要費盡心思立即趕過去救它?我是個忙人,沒那麼多空去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無、關、緊、要。
殘魂覺得那本就已經是碎了的心,如今更是被這幾句話給碾成了粉末,再連不成一顆完整的心臟了。
甚至它覺得自己很是可悲。
那麼心心念唸的一個人,它為了他忍受了一切的苦楚,聽了他的話,在那麼多男人的身邊婉轉逢迎,到最後,它得到了什麼?
它得到了什麼?!
殘魂突然很想放聲大哭,卻又想起自己已經不是人了,只是一抹破碎的魂魄而已,它根本哭不出來。
它已經死了很久了。
感受著殘魂的心緒轉變,冷然又問嚮慕楚:“然兒在你心中,是一枚已經拋棄了的棋子你就沒看重過它?”
慕楚聞言,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答道:“它有用的時候,我自然很是看重;可它沒用了,如今又已經死了,我還看重它幹嘛呢?”
在他心裡,人,無外乎有用和沒用。
有用的人,他自然是要花費心思來對待的;沒用的人,他是連多看一眼都不會的。
可是,冷然卻清楚地記得,她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曾說過,任務做到這個地步,已經夠了——
任務明明已經辦砸了,他不僅救下她,卻還讓他的手下都要聽她的命令,這又該如何解釋?
那個時候在他看來,她還是然兒,不是嗎?
冷然立即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這次慕楚沒有多想,立即回道:“因為然兒還是當年醫谷裡的大小姐啊。就憑著它這個身份,我就不會殺它。”
僅僅是因為殘魂的身份?
冷然眼底似乎泛起了一抹不明深意的笑意。
不多時,兔肉烤好了,冷然用匕首將兔肉給一片片的切下來,方便慕楚這個病號食用。
還好他的腸胃沒有被波及到,不然冷然還要費心思給他熬藥湯。
冷然的手藝很好,慕楚吃得很是津津有味,半晌,才想起什麼,道:“現在什麼時候了?”雪崩了這麼久,醫谷裡的人還沒出來尋找他們?
難道醫谷也被雪崩給侵襲到了嗎?
冷然看向山洞洞口,外面的天已經黑了下來。她轉過頭來,淡淡道:“我們已經出來一整天了。”
恐怕這個時候,不僅是他們這兩個病號需要幫助,就算是醫谷本身,也遭受了雪崩的凌虐了吧?
所以冷然一直都沒有發訊號向醫谷求助,是因為她計算過,這次的雪崩,整座毒山都受到了牽連,更何況醫谷?她估計,醫谷能維持原狀保住那些藥草,就已經不錯了。
而那之前一直都跟隨在她身邊的暗衛,不知是不是因為慕楚回來了,原先他安排在冷然身邊的暗衛就都消失了,冷然又上哪裡去找暗衛來幫忙?
唯今之計,也只有盡力的調養好她和慕楚的傷勢,如果能找到路,就回醫谷去,找不到路,就只能做些記號等醫谷的人找來了。
慕楚顯然也是已經想到了這些,聞言再不說話,安靜的吃著晚飯。
晚飯過後,冷然又不知道從哪裡整來了許多的乾草,給慕楚鋪在了身下。
她扶著慕楚調整好姿勢,隨手一摸,慕楚的衣服上盡是乾透了的血汙,摸起來皺巴巴的。她略略思索了一下,然後就幾下將慕楚身上殘留的衣物給扒掉了,面對著那纏滿了布條的男性身體,冷然面不改色的將他給挪得離火堆更近一點,轉身就去了一旁,準備給他洗衣服。
被扒光了衣服的慕楚黑著一張臉,目不斜視的直直盯著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