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冷然,這就是冷爺。
一個絕決到了極點,可以連性命不顧的女人。
此時,這個女人正笑得冷酷而又狂妄,一雙鳳眸裡波光瀲灩,卻是泛著詭譎而又魅惑人心的光芒:“慕楚,你說,我這樣的人,我像是有家人兒女的麼?唯一一個被我信任的人這樣對我,我還敢再將自己的信任交給別人麼?
我一直以來,誰都不信,我不信然兒,不信容御,不信夜離絕,甚至我也不信你。
我只信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能夠讓我相信的人,只有我自己啊。”
冷然的笑容裡滿滿的都是嘲諷之色。
多好。
唯一一個給予了信任,卻反過來被背叛。
她還敢再去信任別人麼?
旁邊的慕楚聽了,當下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只是盯著冷然手中串起來在火上烤著的兔肉,琥珀色的眸子裡暗光深深,宛如是深淵一般,讓人看不到底。
良久,他也是驢唇不對馬嘴的道:“那個男人你喜歡?”
冷然想都沒想,立即搖頭。
見狀,慕楚終於是放下心來。還好,冷然還沒喜歡過人,倘若以後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要娶她,他還是能夠很好的握住冷然的心的。
他還在想著,卻聽冷然幽幽問道:“該我問你了。然兒死的時候,你為什麼沒來救她?”
這個問題一問出來,體內的殘魂立即緊張了起來。
誠如冷然所說,它一直都在隱瞞欺騙冷然,明明在慕楚看來,是該它記不得他,而非是他忘記了它,可他偏偏在它被容御給打壓入牢之後沒來救它,甚至是拖延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趕過來救了已經不是它的冷然——
這個問題,對殘魂來說,很重要。
為什麼不救它?
“然兒死的時候?”
慕楚挑了挑眉,旋即饒有興致的反問冷然:“你這兩次病發,想來你應該也摸清楚了病發的規律吧?”
冷然點點頭:“發怒。只要我一發怒,就會發病。”
“沒錯,正是這樣的。”慕楚挑了挑火堆,讓火燒得更旺一些,“你親身經歷過兩次病發,想必你也知道,只要咬著牙忍住疼,再有人渡給你內力,堅持下去就不會有事了。可是,你卻被人下了噬心散——
嗯,這樣說吧,我可以推斷,然兒死之前,一定是怒極攻心,結果催動了噬心散的發作,兩種疼加在一起,它沒能忍下來,所以就死了,死之後,你來了。”
他攤開手,神情很是理所當然:“我為什麼沒有及時過來救下她,反而是很久之後才過來救了你,是因為當時墨龍和大炎正在打仗,結果夜離絕突然退兵,大炎也突然退兵,兩個突然之下,我根本來不及抽身過來。”
然兒,也就是以前的那個冷然,在他的心目中,最多也就佔個前任醫聖女兒的位置,除此之外,它也就身負一個任務,在慕楚心中並沒有什麼重要的地位可言。
所以,冷然問他為什麼沒去救然兒,這個問題在他看來是很好回答的。
他本來就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不是麼?
冷然聽了,並不做任何言語。
她感受著體內殘魂的心緒,憤怒,痛苦,不敢置信,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甚至她還聽到了殘魂小聲的嗚咽,那是隱忍之下的愛極生恨,心心念唸了太久,卻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感受著殘魂的痛苦,冷然轉動著手中火架的時候,抬眼看了看慕楚。
這般說來,然兒這個人,在他這個幕後人的心中沒有什麼地位,但在容御的心裡,卻是容御所喜歡痴迷的女人,在夜離絕心裡是個不一樣的女人,在墨龍皇帝的心中,也是個佔據著很不一樣地位的人。
不過是慕楚手中的一枚棋子,不僅是能牽扯到邊疆城主的心,連堂堂夜王爺,乃至於九五之尊都是極為的看重然兒。
不得不說,然兒這一枚棋子,慕楚下得極好。
冷然已經可以大致的猜出,然兒這個人,在慕楚的棋盤裡,演繹的是個怎樣的角色。
“容御所在的漠城,是墨龍最西北的地方,是墨龍和大炎的交界。然兒跟隨著容御來到漠城,這是你的命令吧,讓它在監視著容御的同時,最好能偷到漠城的一些軍事地圖之類。”
冷然說著,語氣淡淡:“同時,它也在夜離絕和皇帝的身邊扮演著另一個角色,皇帝也藉著它的手,以此來控制遠在西北邊境的漠北——可是,這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