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平靜闡述著自己幾年後即將死亡的冷然,慕楚突地感到一種難言的恐慌,猛地一把就將她攬進懷裡,垂下頭來抵著她的額頭,與她極為相近的注視,聲音低沉得嚇人。
“若你死了,我怎麼辦?你有考慮過我該如何麼?”
冷然眸子似是微微波動了一下:“不知道,我沒有想過。”頓了頓,不等慕楚是發火還是無奈還是怎樣的反應,就又道,“我若死的話,你不是該做什麼就該做什麼麼?我自認我對你的影響還沒有那麼大,足讓你拋下一切去陪我。”
是真的沒有想過。
或者該說她不知道要去怎樣想,她從未經歷過男女之情,並不懂得那些所謂你跳我就跳的真摯情感。所以一直都是極為理智的她,才會並不認為自己在慕楚心中的份量,佔據著是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果然,聽了她的話,慕楚不知自己是該氣還是該笑。
他只得緊緊摟住她,像是發誓一樣鄭重道:“冷兒,我會盡全部力量去找五彩雙生竹。你若不死,這天下我都會拿來送你;你若死了,這天下就用來給你陪葬吧。”
你不死,我陪你;你死了,我也陪你。
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會在你身邊。
冷然聽著,靜默不語。
只是心間,卻已是翻起了層層的波濤,洶湧澎湃無比。
如同剛來天機樓地獄之時,那接待的人所說的一般,只要是贏得了試煉的人,想要的,一切都是應有盡有。
慕楚和夜離絕各要了什麼獎勵,冷然並不想得知。她只是要了能夠製作一艘輪船,可以載滿她華夏閣兩三百號人的材料,便是由著天機樓的人護送著,離開了天機樓。
回墨龍的路上,自是和那兩個男人一齊的。
到了位於墨龍大炎交界之處的大漠,自然又是一番作別,慕楚便是揚長而去,回了大炎。冷然卻是沒跟著夜離絕回了墨龍京城,而是順著九重江沿江而下,回了華夏閣的地處,天險十八峰。
見自家爺平安回來,並且帶來了所需的東西,全閣上下自是歡欣無比。只是很快,冷然下達的命令,以及帶上來的兩個人,就讓他們都笑不出來了。
“這是常欒,這是宮長轍。宮炎,這兩人交給你,能怎樣折磨就怎樣折磨,千萬別將人弄死了,我還要留著他們兩個的命,查出他們的九族和祖墳,讓人前去端了。”冷然品著宮涼小姑娘遞上來的茶水,淡淡飲著,毫不在意自己這分明是扔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另外,將閣內所有成員召回集中,每一個人的背景底細都要往死裡去查,稍有疑點的,直接除去,不用來問我。”
“接下來的一年裡,大陸上的局勢會變得緊張起來,盡全力收攏華夏閣的勢力,務必做到在一年結束之前,所有人都是會認為華夏閣消失了,屆時,墨龍大炎開戰,你們隨我渡海前往另一處地方,我們在那裡重新開始。明白了?”
殿堂內眾人心神緊了緊,方才拱手:“回爺的話,明白了。”
冷然喝完茶水,再不多言,起身便出了殿堂。
用來建造輪船的材料都被天機樓的人運上山來,她需要親自去策劃輪船的構造結構,甚至還要親自上陣去製作監督,容不得半點的馬虎。
看著自家爺的背影,宮涼小心翼翼的問自己的兄長:“哥哥,咱們華夏閣,要開始大清洗了嗎?”
宮炎不說話,聞言只是點了點頭。
沒錯,大清洗。
從裡到外,徹徹底底的大清洗。
時光荏苒,轉眼間,那天機樓所規定的一年時間,便是到了。
這一年之內,如同所有的高位者所說的一般,以墨龍皇朝和大炎王朝為首,整個大陸之上,格局宛如變幻莫測的風雲,讓人難以預料,雖戰爭一直都未展開,但那風雨欲來的沉重感,卻是壓得所有人都是喘不過氣來。
即便是最為尋常的老百姓們,也都是早已將墨龍大炎這兩個大國即將開戰的訊息流傳了開來,惹得人人自危,那住在兩國邊境交界之處的民眾,更是早早的就搬離了那些地方,僅留下的一些人,大多都是老弱婦孺,家中沒有壯漢,實在是無心無力離開自己故鄉的。
看著將兩國分割開來的浩瀚大漠,老人常常感嘆,這都是吃人的風沙喲,等到仗一打起來,不知道又要埋了多少人的屍骨。
戰爭連天,馬革裹屍喲。
便是在這般的情景之下,兩國的大軍,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推進,直至在墨龍漠城的邊境處,兩方大軍終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