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冰眼珠一轉,道:“那容易,我馬上給你請個私塾先生教你!”老天爺,現在到明年的縣試也就不到半年時間了,這麼短時間能把四書五經通讀一遍就不錯了,人家那些書生可都是十年寒窗出來的,自己去跟他們鬥,那不是找難看去了嗎?
可是,看著賀蘭冰炯炯的目光,滿是期待的眼神,司徒策沒辦法拒絕,雖然他不知道賀蘭冰為什麼一定要自己考科舉,但是,他已經感覺到,這一點對她非常的重要。
於是,司徒策鬼使神差地點點頭:“好吧!”心裡想著,學不學是態度問題,過得去過不去是技術問題,只要自己學了,考不上那賀蘭冰總不能怪自己吧?
賀蘭冰一聽司徒策答應了,歡呼雀躍鼓掌道:“太好了!說定了,明兒個咱們就開始!”
“明天?明天要去海防檢視明軍情況,查那個倭寇細作的案子啊。”“我去吧,你留下來溫習功課!”
司徒策苦笑:“人家指名道姓是請我去,我找你代替,人家只怕不幹的。”
賀蘭冰想想也是,自己去了也未必能行,打擊倭寇的事情可是大事,道:“那這樣好了,帶上書,空閒了就讀書,我今天就幫你把教書先生請了,跟著一起去!”
我的天啦!司徒策很像用腦袋撞牆,可是已經答應了的事情,又能怎麼辦,趕鴨子上架也得上了。苦著臉道:“那好吧!”賀蘭冰道:“我先給你說說那個案子,然後立馬去找先生去!一我們重點查了那個打石匠,他還真有問題,十三年前的冬天,他那個遠房親戚,就是那個寒窗苦讀最後金榜題名中了舉人的那個書生,有一個表妹也住在他家,這打石匠看上了那女子,想娶了過門,但是那女子不樂意,嫌他是個石匠,家裡窮。後來那女子告辭回老家去了。
石匠過不多久也走了。可是過了沒多久,女子家人找上門問那女子的下落,說沒有回家,那書生很生氣,說明明已經回家,怎麼來找他要人,好意留她在家裡,現在反倒留出了禍害了。兩下吵了起來。那家人也不能肯定那女子是了書生這裡丟失的,所以也沒什麼辦法。待那書生科舉及第後,更不好找人家要人了,只能這樣不了了之。”
“這個女子會不會就是我們發現的死者?”
“我也是這樣懷疑的,可惜我們發現的那個屍體只剩一具白骨,就算讓他們家人辨認,也認不出來的。
不過,好在還剩下一雙襪子,我已經派石猛他們帶著襪子去找那家人,讓他們辨認了。”
“你直接拿一雙襪子給他們辨認嗎?”司徒策有些緊張“這種單一辨認的證據效力很差的,也很容易給人誘導之嫌。”賀蘭冰嗔道:“我沒那麼笨吧?自然是混合了一起給他們辨認了。一共拿了九雙襪子,不同顏色不同圖案的。”
司徒策舒了一口氣,嘿嘿笑道:“誰說你笨了?你精明得跟猴似的!”“好啊你!敢笑話我是猴?”賀蘭冰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這個動作在現代社會那不算什麼,但是在封建意識已經很濃的明朝中後期,那可是非常親暱的動作,所以賀蘭冰自己都羞紅了臉。
司徒策卻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以前在學校裡,後來在警隊裡,男女這樣打鬧太正常了,道:“我說的是真的,如果他們家人能從這九雙襪子中準確地找出死者那一雙,那就說明這死者很可能就是他們走失的親人。就不知道他們能否辨認出來。”賀蘭冰道:“我倒是覺得很有希望,這雙襪子我看過,繡工很不錯的,說明這個女子女紅還是不錯的,他們家人肯定對這一點印象很深的。我現在擔心的,是一旦確定死者就是失蹤的那個女人的話,怎麼才能確定打石匠就是兇手。”
“那就看你的審訊本事了,這案子說實話沒有特別紮實的證據,只有間接證據,要想把這些間接證據全部串起來形成證據鎖鏈,罪犯的口供至關重要,只要獲取了。供,用相關證據去印證口供的真實性,比如他能供認出死者埋藏的準確地點,死者埋藏時的衣著情況等等,這些外人不可能知道的詳情,他能說出來,就能證明他口供是真的,也就能定案了。”
賀蘭冰頑皮一笑,道:“還有一個證據,你還不知道。”
“哦?什麼證據?”
“我們調查過,那個打石匠在來鎮海縣之前,就是在瑞安幫人種過藥材,其中就種過溫鬱金!”
司徒策眼睛亮了:“這麼說,死者身邊長出來的那棵溫鬱金,很可能就是這打石匠身上粘附的種子,在埋屍的時候落下,結果長出來了?”
“又或許,根本就是他故意種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