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朝中俊秀新起,深受皇上器重。可,鳳兮心中厭惡頓生,胸口鬱氣難抒,答允的話終究難以啟齒,索性閉了眼。
這就是她唯一的路?
不,她不願!
可是,她無言以對,心底一片悲涼。
始終,她還是孤零零的一人麼?
鳳兮心知,此時該說些“鳳兮也心念於齊大人”之類的話,既可鋪了臺階給他,也是為景門鋪平道路。
“鳳兮。”頃刻間,齊泰的唇貼過她耳際,聲冷冷的陰陰的:“你還有得選麼?”
恍然間,緊握軟鞭的手指被一根根扳開。
“且慢!”
人未到,聲已至。
堂內突地湧進數人名侍衛,各各神色肅穆,方一踏進便躬身垂首向著門口,卻難以從裝束上分辨屬於哪一派系。待鳳兮望去,卻見緩步入內的大人生著一張善俊雅的臉,嘴角掛著漫不經心的笑,不疾不徐,燦然生輝的眸子微眯著,輕輕掃過在場各位,終準確無誤的透著齊泰的肩膀直直盯住鳳兮。
來人身著紫檀袍,束四寸琥珀革帶,腳踏玄青皮屨,手帶碧璽扳指,烏漆高束的發上紫金冠熠熠閃耀。他,便是眾所周知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門中斂納才者,倜儻風流廣收眾美的當朝丞相——東宮承。
鳳兮死盯著來人,咬唇不動,待身前的齊泰微訝的轉身,行了下臣禮,她仍是腿膝僵直的站著,不願在此人面前流露半絲懦弱。雖是冷麵寒霜,可是她眼底跳動的火焰,不經意皺起的眉心,咬唇繃緊下巴,都已然顯露她的怒氣與憤懣。
手握軟鞭的指關節泛白泛青,如若不是強行忍耐,恐怕她早已一鞭揮去。
東宮承——奚朝丞相,權傾朝野。本出身將門,卻棄武從文。
十二歲,東宮承舌戰當朝狀元,獨攬曠才。
十四歲,東宮承以雄辯之能震驚前丞相奉素單,深受其器重,並被納為門人。
十七歲,東宮承赴炎回之都滎州出使。峨冠博帶,語勢磅礴,先雙關、後勃發,逐一擊破炎朝文臣,威懾番邦,一舉成名。奚獻帝愛才,欲賞美人、賜官爵,可東宮承善於審時度勢,深知與其攀附皇恩虛設,倒不如依附當時有“奉半朝”之稱的前丞相奉素扇,便以“女色,吾雖喜,然心有所繫”拒絕了奚獻帝的好意。奉素單得知後心中大喜,便納東宮承為婿。東宮承俊才風雅,奉氏敏慧充懷,堪稱共譜一時佳話。為表做紀念,東宮承特將獨女取名為滎。自此後,東宮承不負奉相期望,官位節節攀升。
二十六歲,東宮承被任吏部尚書,一官員承上厚禮圖官,言辭阿諛奉承,東宮承反問:“真心歸順、維諾奉承,這二者間究竟相差多遠?”後起門生齊泰不思進取,東宮承婉轉規勸:“做人、為官,都需要一心一意,目標不明確,自然就沒有上進的動力。”
三十一歲那年,奉素單勾結蠻奴。東宮承便當機立斷,不顧妻子奉氏的苦苦哀求而揭穿此事,待奉素單被斬殺於談辛之劍下,東宮承也榮升相位。
可據景如山生前所言:“東宮承陽奉陰違、巧舌如簧,本無君子報國之心,未存小人貪圖錢財之念,也並不圖美色風流韻事,恐怕他的野心必然比這些更甚啊。”
東宮承以權隻手遮天路人皆知,門下美人之眾勝於皇室,相府享樂奢華之度堪稱酒池肉林,包攬財富亦可敵國,究竟圖謀為何,昭然若揭。景門蒙受皇恩,一族忠烈,既有誓死效忠之念,自然與東宮承一派水火不容。
可此人卻在景如山下葬後突然來此,豈非無事?
怕只怕,也是來落井下石的罷。
齊泰上前一步,神色嚴肅與方才判若兩人:“恩師!”
第四章
齊泰上前一步,神色嚴肅與方才判若兩人:“恩師!”
東宮承笑眼環視十口嫁妝箱,輕挑嘴角:“護國公才去,徒兒便等不及了?”步子輕移,錦袍下襬繡著的雲霧飛鳥隨著擺動栩栩如生,迎著金線紋繡而成的雲後曙光展翅高飛。
“這”齊泰心下不安。以他所觀,東宮承向來不易被旁人窺伺所想,他雖然拜於門下,卻也對此力不從心,更遑論投其所好。
思及此,齊泰微微斂眸,神色更為恭順:“回稟恩師,如若百日之內不以喜事衝喪,便要等上守孝三年滿。徒兒心繫景門四小姐已久,如今景門只剩女眷,也需要有男子相扶。”
說罷,齊泰微抬眸,正瞥見東宮承臉上掛著讚許的笑,心裡一動,忙雙膝跪地大膽直言:“還望恩師主婚!”不知怎的,此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