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險些失魂喪命,奚浩帝勃然大怒,又恰於此時聞“李貴人誤吞毒藥,胎流不保,性命堪憂”,遂以為真。奚浩帝以為此乃小懲大誡,並未傳喚御醫。
後不過個把時辰,宮裡皆聞而字當日深夜,李貴人終於嚥氣。又聽聞一盆盆的血水被宮人端出,那備受折磨的慘狀見者心顫。
可實際並非如此,李貴人腹揣假胎,奚浩帝本就知曉,又何來胎流不保?全當李貴人服藥過量,自食惡果。
費忠仁此人詭計多端,行事忽左忽右,令人難以控制,先後逢迎巴結視為主子的不在少數,然而至今能苟活於世,全因他手握各家秘辛,令眾人不敢妄動除之。李貴人曾向費忠仁多番詢問奚浩帝喜好,在他眼中她亦不過是個盲目迎合天子的蠢人,遂獻上諸多歪門招數,誠如服藥、偷情等。
李貴人幾番得手遂信任此人,而後會心生他念,欲算計昔日的景姑姑身上,全因一個人的推波助瀾——景貴人。
追溯李貴人向奚浩帝獻計之前,景貴人早就心有不平,明知李貴人懷胎是假,偷情是真,令奚浩帝多日流連忘返,避而不見旁人,終苦無對策,只得束手待斃。
恰此時,費忠仁見時機成熟便悠悠開口提醒:“近日,李貴人向奴才多番打聽您與德兮夫人之事,奴才實話答了,可李貴人總有懷疑德兮夫人為姑姑時,便便與皇上暗通款曲,犯下苟且之事。奴才據理力爭,無奈始終無法改變李貴人的想法”
宮裡曾不乏有傳昔日太子與景氏的一段風流韻事,眾人皆以為那景氏便是景姑姑,求而不得,才退而求其次娶了景貴人,令景貴人一直面上無光。
因此景貴人一聽此言便怔住片刻,以為費忠仁真心護她,從而萌生一計,道:“若是李貴人再向你打聽,你便說‘皇上本就心儀於景姑姑,一直求而未遂,時至今日苦無良機,已成了一塊心病’。”
誠然,李貴人乍聽費忠仁轉述,面色陰沉,遂以為昔日景姑姑對她提點有加,實乃醉翁之意不在酒,心中難免起了嫉恨。一來,她為博得奚浩帝歡心,為其解憂以換聖恩,二來,她為挫挫景貴人平日囂張跋扈的銳氣,便喚費忠仁著手準備催情藥,自己更趁那日激情過後向奚浩帝提及。而,景貴人於門外叫喊不止,後被費忠仁出外打發,實乃故意為之。
可想而知,費忠仁拿兩人賞賜,應兩方差遣,除了催情藥自然也備了景貴人囑咐的五食散,且加重藥量趁此陷害李貴人,更吩咐手下宮人及時通知南雲王,以免一發不可收拾。
事後,景貴人為怕奚浩帝追究,欲殺人滅口,而李貴人亦便被費刑強灌下毒酒,旁人自然以為是誤食藥物,自作孽罷了。
是以除卻費忠仁父子,無人可知景貴人曾插手此事。
然,費忠仁先利用李貴人弱點,逐一擊破以換信任,後鋪路引景貴人上鉤出謀,三告密於南雲王以及時挽回,並令奚浩帝以為此事不過是李貴人行事悖謬,理應處死,以期可息承奚王之怒。
如此,費忠仁便一舉三得,手中亦多了景貴人的把柄。
——此事誠如星星之火般,成了加速奚朝滅亡的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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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朝之都的九門,於每日卯時三刻至酉時三刻皆有人把守,然遇有皇室儀仗,禮樂齊奏,鐘鼓鳴鳴時,這便是二品以上官員,或王公貴胄入城才有的待遇。
鴻日元年五月,禁軍疏散人群,於內紅毯鋪墊,禁軍森嚴,但見華車駛入,輪輾滾滾,數位身著玄色戰甲鐵騎士高坐戰馬上,環環圍繞華車,佇列整肅。細細數去,不過五十,卻給人森羅密佈之感,不由猜測車中何人——按規制,這便是王公一級入城了。
為首將士一身銀甲黑披,卻見他駐馬先與迎接官員見禮,後回身躬身半跪於華車前,朗聲道:“請西平王!”
眾人扒大了眼睛,緊緊盯著隱於簾後若有似無的身影,只見一瘦削白淨的手掀起簾幕,玉簪輕別髮髻,青絲如瀑散落,膚色細白隱隱透明,姿態慵懶隨性,瘦弱的身軀似要隨風而逝。
一切一切皆生於一男子身,一位妖嬈如女子般的男子。
“下官禮部侍郎見過王爺!”禮部侍郎連忙上前拜見。
“免禮,入京匆忙,煩勞大人奔走,一切皆從簡吧。”那聲細而柔,冷且低,眸光幽幽,素色錦袍卻別有一番皇家雍容氣度,翩翩不凡。
——西平王,於諸皇子中排行老三,於獻元十三年西行至封地,於鴻日元年回京朝拜新君。
第十七章
奚獻帝膝下子嗣不多,除了外嫁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