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妘笙閉上眼,依然覺得天昏地暗,過了許久才勉強鎮定了心神。
“看來,鬱詩嵐那裡,是不得不去了。”
“主子還要去?”
“不去怎麼知道”江妘笙看向那食盒,心裡存了最後一絲希望——若是鬱詩嵐的婢女無意收拾了呢?
明儀宮,翠微亭。午後日光懶懶地照在人身上,說不出的舒服。鬱詩嵐躺在搖椅裡,眯著眼假寐。
“妹妹好生悠閒哪。”江妘笙遙遙地就出聲招呼了。鬱詩嵐忙睜開眼扶著鈴兒站了起來,剛要行禮就被江妘笙托住了。
“又沒有外人在,不必拘這些個。”江妘笙攜了鬱詩嵐走到一旁坐下。她仔細瞧了鬱詩嵐的臉色,心就沉下去一半。
“妹妹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自大悲寺定下計策,江妘笙就在稱呼上於鬱詩嵐親近了許多。
“不過是閒著於她們一道做些女紅打發時間罷了。”鬱詩嵐對江妘笙笑了笑,卻沒敢看她的眼睛,隱在袖子裡的手也攥得死緊。
江妘笙故作輕鬆地點了點頭,說道:“也是,妹妹如今是該如此,不過可千萬勞累不得。說起來,當初你送我的香囊可是費了不少心力,足見妹妹手巧。只是——”江妘笙看著鬱詩嵐,“以後還是少做的好。妹妹說,可是?”
鬱詩嵐索性低下頭去,聽得江妘笙如此一說不禁面上一白。而後她抬起頭對江妘笙勉強一笑,道:“姐姐不是說,前塵不提的嗎?”
“是啊,都是過去的事了。哎,對了,前些日子送來的東西你可都吃了?那些對身子好。”她面上故作無意,實則心絃緊繃。
問得小心,答得更是害怕。
“姐姐的心意,詩嵐怎敢浪費?”
“你啊就是嘴甜。”江妘笙側過頭撫了撫鬢角,順勢看向鬱詩嵐的婢女鈴兒。“這丫頭倒是長得乖巧。”
鈴兒聽得如此,忙看向鬱詩嵐。鬱詩嵐一笑,道:“鈴兒這丫頭確實乖巧,做事也勤快。”
江妘笙“嗯”了一聲,又道:“如今你這裡人手可勾?若是缺什麼,同我說就是。”
“不!”鬱詩嵐的聲音快而急,“不用了。”意識到自己失態,鬱詩嵐又補充道,“詩嵐不想張揚對了,姐姐,如今你可有什麼萬全之策?畢竟”說到這裡,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腹部。
“這世上哪有什麼萬全之策”見了鬱詩嵐的那份慌張,江妘笙已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此刻不宜表露,只得強裝無辜。鬱詩嵐自也如此。兩人說著話,句句都覺得辛苦,那些平日裡張口就來的問候話語,此刻也變得艱澀起來。亭子裡的氣氛壓抑得讓陽光都躲了開去。
待時辰差不多了,江妘笙才離開那裡,一路上扶著妙彤的手,只覺得搖搖欲墜,像是踩在雲端裡。
鬱詩嵐見江妘笙一走就直接轉身去了雍化宮。此刻宸妃正坐在主位上看著莫輕寒呈上來的東西,那是一包藥粉,是宸妃向莫輕寒要的。
“娘娘真的要用這個嗎?”莫輕寒皺著眉,“此物有毒”
“本宮知道。”宸妃握緊了那藥粉,眼中透著一股堅毅,平靜地說道,“只要用量得當,應該死不了。”
“要除掉鬱詩嵐的孩子,換個別的法子也可。”
“我不僅要除掉那個孩子,我還要嫁禍給江妘笙。只有這樣,她們才會信”宸妃看著自己因用力而骨節發白的手,“你下去吧,本宮知道該怎麼做。”
莫輕寒還想說什麼,但看到宸妃一臉平靜,也就嘆了一聲告退了。這宮裡的女人讓莫輕寒從心底生出了一陣寒意,四面宮牆困住這些女子,權力傾軋爾虞我詐是外面的人難以想象的,所以,這般狠決也不是外人能夠做到的。
天空中的雨絲似乎還留戀著雲朵的綿軟,墜落得極慢。江妘笙從承乾宮裡回來途徑鳳儀宮,她遠遠地瞧著那巍峨的宮殿,卻沒有再近前一步。就這麼看著鳳儀宮,讓江妘笙想起同明如月的那一次偶遇。也是在這裡,她何等的得意。如今大有物是人非之感。
“江瑤章?”宸妃的聲音難得的柔和,卻將江妘笙驚出了一身冷汗。所為做賊心虛就是這樣吧。
“給宸妃娘娘請安。”江妘笙轉過身瞧見宸妃從鳳儀宮裡出來,不由得帶了幾分疑惑——皇后見她了?
“起來吧。”宸妃抬了抬手也回身望了以下鳳儀宮,“前兒我聽皇上說江瑤章手巧,做得一手精巧的糕點,不知本宮可有幸能品嚐品嚐?”
江妘笙見宸妃嘴角薄笑側影芳華,略頓了頓便低首道:“娘娘不棄,嬪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