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撥出一口氣,暗道,“他還算是個君子。”
聽到聲音,秋菊推門進來,“小姐醒了,將軍一早就出去練拳了,說晚上的煙火,不著急入宮,讓奴婢在門口守著等您醒了再進來。”她笑嘻嘻地看著甄十孃的臉色。
想起她昨夜的臨陣倒戈,甄十娘就把臉扭到一邊。
只以為甄十娘是剛和沈鐘磬和房害羞了,秋菊也不害怕,低頭拿了摺疊在椅子上的衣服,嘴裡故意說道,“小姐也別怪奴婢,昨夜將軍臉黑成那樣,奴婢都害怕死了嘛。”臉上做出一副怕兮兮的模樣,心裡卻笑翻了天,“明兒回去一定要把這個喜訊告訴喜鵲姑姑!”
看著她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甄十娘就嘆了口氣。
秋菊到底還小,只知道她和沈鐘磬破鏡重圓了就是好事,哪知道她為了文哥武哥這麼違心背意地依著沈鐘磬,真心裡有多苦?
“夫人安好!”穿好衣服,甄十娘一開門,紅蓼紅桑領著小丫鬟齊刷刷地站了一排,見她出來,紛紛福身問安,猛把甄十娘唬了一跳,她身子下意識頓住。
這是怎麼了?
昨晚要洗澡水時還一個個都跟個祖宗似的摔東摔西的給她臉色呢,怎麼突然就轉了性?
一晃神,甄十娘隨即醒悟,“是了,將軍昨夜宿在了這裡。”
果然是權勢壓人,連一個小小的丫鬟都知道這麼勢力,心裡一陣感慨,她笑著點點頭,不疾不徐地走向洗漱間。
不過一個過客罷了,她犯不上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早有小丫鬟快步跑到前面去給開門。
洗漱完畢,沈鐘磬已練完拳回來了,正坐在太師椅上喝茶,瞧見甄十娘推門進來,彆扭地轉過臉去。
他長相英俊,少年奇材,自出道以來,不知有多少女孩為他心碎,還是第一次,自己送上床來卻被人如此嫌棄,心裡有股別樣的滋味,說不出是惱還是羞。
如果不是欠這個女人太多,他一定老死不和她往來。
甄十娘心情卻極好。
為他昨夜的君子行為,對他的印象好了一大截,當時他那麼粗暴地把秋菊攆出去,她還真以為他會霸王硬上弓呢。
她笑盈盈地在他身邊坐下,“將軍回來了,不知老夫人幾時起床。妾現在去請安合不合適?”她記得這古代做人家兒媳婦都是要晨昏定省的。
老夫人不見她是一碼事,她做不做又是另一碼事。
沈鐘磬有些吃驚,“她昨日才吃了閉門羹,今日竟還主動提出去請安!”他深深地看了甄十娘一眼,“應該起來了,我和你一起去吧。”聲音少有的柔和。
說著,正要起身,就有小丫鬟進來,“姨娘來請安了。”
甄十娘坐著沒動。
她們大約是來給沈鐘磬請安的。他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她就坐這兒等著他一起去給老夫人請安好了。說句心裡話,讓她一個人去見那個據說恨不能她死的婆婆,甄十娘還真有些發竦,有沈鐘磬這句話讓她心安了不少。
沈鐘磬則抬腳就走。到了門口,見甄十娘沒動彈,就回過頭來。
見他停下來看自己,甄十娘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他是讓她一起出去見姨娘。
心裡就嘟囔了句,“多說一句話會死人啊!”
什麼事兒都悶在心裡讓人猜,她又不是神仙,哪能次次都中大獎!
楚欣怡幾人今日都不約而同地裝扮了。個個花枝招展,花團簇錦地站了一排,瞧見沈鐘磬和甄十娘一前一後出來,俱倒抽了口氣。楚欣怡眼底閃過一絲陰鷙,只片刻,臉色便恢復了平靜,盈盈笑著朝兩人福身。“將軍安好,姐夫人安好。”怕甄十娘當著一地的奴才給她沒臉。她硬生生地將姐姐兩個字換成了夫人,態度恭敬謙和,儼然就是一個溫溫順順的小媳婦。
儘管當著沈鐘磬的面刺激甄十娘發怒是再好不過了,但這最好由別人去做,而不是她楚欣怡。
她是瓷,甄十娘是瓦礫,她還犯不上拿著瓷器去撞瓦礫,沒得惹一身腥臊。
在沈鐘磬身邊坐下,看著眼前環肥燕瘦各有風情的幾個姨娘,一個賽一個地漂亮,甄十娘心裡暗歎,“這古代男人真有豔福。”硬是讓後院這麼多女人都合法化了不說,還個個對他又敬又怕,放在現代再試試?
餘光不由向沈鐘磬瞟去。
他神色還是一慣的冷,看不出喜怒,只目光落在楚欣怡身上時,柔和下來。
付秀也在打量甄十娘。
她穿一件青花瓷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