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愛清靜,又是個愛書之人,這裡頭的書雖都已陳舊,但扔了實在可惜,閒來無事時隨意翻看一二也別有一番滋味。”
天機一邊聽著一邊在書架間隨意看著,果然如他所言,這些書雖舊卻都被保管的很好,有的因為年代久遠竟都用特殊的材質封起以防損害,不經意的拿起一本,沒有書名,紙張已泛黃,有些甚至已殘破不全,想來時日已久。小心的翻開,剛勁有力的字型躍入眼中,竟是本手抄本。
天機一時來了興致,細細的看起來。
“頤封歷239年”
頤封?那不是神話時代這個世界的第一個國家嗎?以這個世界的技術水平幾千年前的書不可能儲存到今天,難道是後人根據傳說編寫的?
“有龍自九天降,盤於宮上,三日不去”
果然是神話!
“時值帝寵妃妤臨盆在即,痛三日而不出,帝大怒,斬御醫十數人!忽聞龍吟聲起,須揚爪舞,駕五彩祥雲,落於妤腹,紅光滿城,盡顯祥瑞。有清啼響徹雲霄,妤誕皇九子,額生鱗紋,開口能言,落地能行,帝悅,賜名‘玄’,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天機正看的津津有味,忽然一雙手橫插過來將他手中的書奪了去。
“夜魈”
夜魈將書放回架上,笑著遞上一杯茶。
“先喝茶吧。”
天機接過輕抿了一口,心裡卻還惦記著那本書。
“那書上說的是真是假?”
“上古之事,誰又說的清是真是假?你若信了,便是真,若不信,便是假。”
天機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笑道:“多半隻是傳說,所謂龍子,不過是種尊稱罷了。”
夜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天機懸在腰側的劍上。
“腰間佩劍可否借我一觀?”
天機點點頭,放下茶杯將佩劍解下交給夜魈。當初拿出的劍已被放在了柳青瀾特意準備的劍鞘中,上面的隱陣可以藏匿劍的神氣,正因為如此,葉秋離至今還不知道他身上的這把劍正是神劍‘舒和’。
夜魈接過劍,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天機。
“你就這麼信任我?我們不過是初次見面。”
天機愣了愣,展顏而笑:“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信你!”
夜魈的笑容仍然是那麼淡那麼輕,天機卻覺得在自己說出‘我信你’這句話時那笑容裡明顯多些他看不明白的感傷與懷念。
輕輕撫了撫劍柄,夜魈慢慢的將劍從鞘裡拔出,剎時間,滿室光華,熠熠凝輝,陣陣寒氣撲面而來,竟彷彿冬日北風般刺的人面頰生疼。
“好劍!”
夜魈讚歎一聲,微轉手腕,近乎透明的劍身在空中畫出絢爛的流彩,劍氣森然間已在宮柱上劃出一寸長的深痕。
“可惜了”
夜魈惋惜的搖搖頭,將劍入鞘歸還給天機。
“可惜什麼?”
“劍無魂,則刃無鋒,即便是神兵利器,也不過是比普通兵器好上一些罷了。”
天機摸了摸那光滑的劍身,不解的問道:“你是說,這把劍沒有靈魂?”
夜魈點了點頭。
“那它的靈魂去了哪裡?”
夜魈只是深深的凝望著天機,那金紅色的眼深邃而銳利,彷彿透過天機看到他的靈魂深處,想要從中拉扯出所有已逝去的久遠與過往。天機的心忽然慌了起來,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無所遁行的人想要飛快的逃離,然而,他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他自己的,抑或,是悠然的。
“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夜魈忽然偏過頭看向天空中逐漸西沉的太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柔聲說道。
天機張了張嘴,終於什麼也沒說,抱著劍轉身離開,到宮門時又忽然扭過頭。
“我以後還可以再來嗎?”
夜魈將雙手攏在袖裡,笑著點頭,然後便看到那孩子露出開心的笑容,極有禮貌的躬了躬身後離開,這樣看著,心裡竟隱隱有些作痛,偏過頭,正瞧見那宮柱上的痕跡,夜魈嘆了口氣,聲音在逐漸暗淡的大殿裡轉瞬即散。
“舒和,你還不願醒麼?”
天機順著來路往回走,忽然想起自己竟還沒有自報姓名,但想到以後還有機會見面也就釋懷了。這樣邊走邊想,回到為貴賓準備的‘流雲殿’時已是月朗星疏,早就守在殿外的凌風見天機回來終於鬆了口氣,而葉秋離則是百無聊賴的坐在椅上喝著茶,見天機進來便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