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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連捧在掌心中,都會感到溫暖的花瓶。

曾經,就那樣安靜地躺在這張桌上,等待著他用花來細心妝點。

他還記得,他曾經用粉色的薔薇花,告訴李振,“我要與你過一輩子”,可是最終卻是自己首先放手。

他以為是李振傷害了他。其實,是他一直在傷害著李振。似乎篤定,他愛著自己,所以會包容自己偶爾的任性,會原諒自己的不信任,會一直在原地等待著自己,等待自己回家,回到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

可是當他坐下,他環顧著空蕩蕩的房子,最終將視線投向了同樣荒涼的桌面。那個李振親手做的花瓶,已經消失了,不再像記憶中那樣,等待著自己回來。

墨白知道,那個並不精美的花瓶是李振親手做,他知道,在李振的心裡,或許希望自己所有美好的記憶,都是由他來給與。

他想要用那個花瓶,來代替自己幼年時,母親的那個花瓶。

墨白低下頭輕笑幾聲,在此刻覺得,那個男人其實幼稚得可愛。

他想要看一眼,屬於兩個人的房間,然後就再次回到男人的身邊。他將會安靜地等待著他醒來,讓他第一眼,就看見自己。

踏入房間,墨白髮現,那個兩個人的臥室,很乾淨。白色的窗簾,安靜地躺著透明的窗戶的兩旁。陽光透過玻璃投射進來,有一種晶亮的感覺,照亮兩個人的大床,上面白色被子整齊地坪鋪著。

手輕輕觸控,很柔軟,被陽光曬得暖暖的,很溫馨。

床頭櫃上,太陽的小檯燈旁,讓墨白遍尋不到的花瓶就那樣安靜地呆在桌面上。一束新鮮的花,插在花瓶中。花瓣盡情地舒展著,有幾滴水珠在葉面上輕輕滾動。

墨白柔軟地展開淡淡的笑容,將花瓶捧在懷裡,指尖觸碰水珠,將它碰碎在葉片上,用指腹抹過,留下淡淡地水珠。

緩緩轉身,他的眼神盯著曾經隔著兩人的小門,上面的小人,即使冷漠著臉,也掩蓋不了彼此的親密。只因為,他們是彼此的依靠,支援著對方,在這個世界,一直走下去。

墨白抱緊懷裡的花瓶,蹲□來,神色溫柔,黑色的瞳孔盪漾著微光。他用一隻手握緊花瓶,另外一隻手拂過小人,瞳孔驟然擴大。

他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慢慢地變得劇烈。他的手臂交錯著,將花瓶抱得死緊,臉埋了下來,眼睛閉緊,睫毛一次次地顫抖著。

他看到上面的三個字。

“我愛你。”李振的筆跡凌厲又深刻,顯得異常的執著,帶著一輩子都無法放手的固執,似乎要將這個濃烈的愛意,狠狠地記住一輩子。三個字,在門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這是他不曾在面對自己時,說出口的言語。

墨白覺得自己的心就如同被一隻手,狠狠地拽在掌心中,被放肆地揉捏,被殘酷地折磨,他覺得疼痛,覺得酸澀。

他的雙腿無力地跪倒在地面,額頭抵著略帶冰冷的門。

眼淚,幾乎不受控制地落下。順著睫毛滴落,狠狠砸在地面,破碎了。

他近乎恐懼地想著,如果李振再也無法醒過來,還有誰會抱著他,告訴他,不用害怕。他,還應該去哪裡期待有那樣一個人,會始終守護他,會說愛他。

墨白哽咽著,抑制著幾乎要傾瀉而出的哭聲,將所有的悲慼都咽入喉嚨中,帶著點滴的腥甜與苦澀。

“你哭了。”低沉而熟悉的男聲從背後響起,如同大提琴一樣,帶著些沙啞。

墨白的呼吸在一瞬間被扼住,他的肩頭仍舊在顫抖,眼睛掙扎著張開。

他不敢轉身。一隻大手從身後探了出來,撫摸他的臉龐,擦拭著他眼角的淚水。然後把他一把抱入懷中,溫熱地氣息就在耳邊流淌著。

“你哭了。”李振抱住墨白,再次重複,他的手扭過墨白的臉龐,看著他睜著雙眼,呆愣著的面容,看著那溼潤的印記,緩緩地留下。嘴唇吻住淚水,含住那鹹澀的味道。

他從來沒有見過墨白這樣流淚,從來沒有如此地為他感到心疼,與此同時,升上心頭的,還有那無法抑制的狂喜,與再不放手的決心。

他知道,過去那四年,將是他最後一次的放手,為了祈求墨白的原諒。

“我愛你。”李振一字一句,雙眼盯著墨白的眼睛,緩緩地說道。

墨白的淚水停住,茫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半晌,才低著頭,咬牙,“你不是昏迷了嗎?!”他推開李振,然後站起來。

李振跌坐在地上,沉默許久,才說,“曾經是。”他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