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老太爺修身養性幾十年,現在脾氣已經算是非常好了,可這會也差點破功,他要知道的不是這些表面的東西,而是兩人的對話,以及態度。
伸出食指點了點他,老太爺乾脆開門見山的問,“太子態度如何?孫媳婦是如何應對的?太子有沒有不高興?”
祁佑眼神好像突然間都暗了許多,胸膛急促的起伏了幾下,手緊握成拳,啞聲道:“太子理虧在先,如初隱忍在後,太子何來不高興?不高興的該是如初才對吧,醫館被毀。她的人受傷,她還要忍下這口氣,因為她是祁家婦,這點她從來沒有忘記,我們是不是也要記住她是華家女?於我有利的時候她幫忙,於她有難時我卻還要站在她的對立面。如果她沒有忍住,我還要守在太子身前保護她的敵人,祖父,您讓她憑什麼以後還助我,助祁家?就憑我們祁家如此待她?”
老太爺活到這把年紀。上半輩子享盡榮光,下半輩子就算是榮養也是體面的,年禮節禮皇上從來沒忘記過他。祁家的敗落是因為第二代無人,而非他失去皇恩。
如今半截身子都埋土裡了,卻被向來沉默卻極有擔當的長孫如此一番嗆聲堵得半晌無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祁家,他沒有錯,入了祁家的門自然要為了祁家計,哪家的媳婦不是如此?
怎麼到了華氏那裡就行不通了?
“她向你報怨了?我一直以為她懂事,和武林中的其他女人不一樣。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差別”
“祖父!”祁佑眼中滿滿的都是失望,對祁家其他人他早就沒報希望,但他一直以為祖父是睿智的。一直都那麼以為,可現在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祁佑眼中再無波瀾。“如初沒有多說一句,在別院他更是為我留臉面,處處維護我,回來後我還沒有回房便跟著管家來了這裡,她連抱怨的機會都沒有,何來抱怨之說?為祁家處處忍讓,您卻還如此說她,不說她聽到了心中做何想,我便覺寒心。
祖父,在您將四歲的我送到太子身邊時,是不是也想著不過是個黃口稚兒,您想如何拿捏便如何拿捏?是不是覺得我以後就是再厲害也脫不開您的掌控?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現在消失不見了,您又能耐我何?如果我不再願意揹負祁家,祁家又該如何?您又打算犧牲誰去換祁家的榮耀?”
看老太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祁佑停頓了一下,續又道:“在您犧牲我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可能會有的反噬,我沒有因為從小遭遇的那些而恨祁家是因為我記恩,哪怕是那對只生了我卻沒養過我的爹孃,我也沒有忘記過他們的生育之恩,您利用我犧牲我,我卻依然記著您的養育之恩,從小到大,我性命垂危有過幾次您可知?太子每每加恩祁府時,有沒有人想過那是我用命拼來的?您覺得這是我該為祁家做的,其他人覺得我該撐起祁家,我痛了累了時該如何你們可掛心過?我想哭想笑卻哭不出也笑不出時你們可曾覺得難過?
不,你們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不管我做了什麼,付出了什麼,都是應該的,您也許覺得你關心我,也最偏心我,那不過是您自己安慰自己,自己做給自己看的罷了,哪次我受傷了,您有送過一盒膏藥?哪次出門來向您告辭時您不是交待了一堆,惟獨沒有一句關心我的話?沒有,從來沒有。
我不在家時如初被外人欺負,明知她是替我受過,你們卻個個冷眼旁觀,您還想著要從這件事中得到好處,如初被娘為難,您更覺得這是婦人之事,您一界長輩不該插手,這樣沒有人情味的家,如初為什麼要為之付出?她不姓祁,不用如我一般被迫背上責任,更何況她為我做的就是娘和二嬸三嬸加起來也忘塵莫及,還是您要說,她是為我做的,而非為祁家做的?”
祁佑的眼神越來越冷,心也越來越冷,“祖父,我是人,我也會累,也會想有個安穩的地方可以讓我歇一歇,如初就是我的港灣,如果您對我有一分的體恤,就請您高抬貴手不要算計如初,和您瞭解的一樣,如初從來就不是好相與的,想要她為祁家做什麼只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去做,就如她為我做的那些一樣,而非是算計,她若存心脫了這桎梏,祁府留不住她,我也留不住,我不想失去她,有她在祁府,我才覺得自己有了家,有她在我身邊,我才覺得祁家值得我揹負,因為她在祁家,我才覺得祁家不只是負擔和責任,而是我心甘情願的守護,祖父,請您高抬貴手。”
一慣的面無表情,一慣的語氣聲調,卻生生帶出了一股悲意,震得祁老太爺生生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他瞌了三個響頭起身離開。
他想告訴自己他沒錯,要是祁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