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逸往後一靠,伸展了身體看她,“你是不是把這些年賺的銀錢都投到那裡面去了?”
華如初頓了頓,笑,“哥,你別擔心我,防身的銀錢我有。”
聽她這麼一說華如逸就知道他猜的沒錯,這些年琳琅閣有多賺錢他很清楚,每年分到他手裡的錢就足夠讓他大手大腳舒舒服服的用到下次錢到手的時候,這還只是一成利潤,爹孃各有一成,如夢一成,這也只是四成,剩下的六成以小妹的性子怕是不會全部留在手裡,錢滾錢去了。
所以,琳琅閣才會越做越大。
既要發展琳琅閣,還要去顧那個小島華如逸不相信她手裡還有多少餘錢。
不過一想到他們準備的那些嫁妝,華如逸放心了些,就算小妹身上一兩銀子都沒,有那些嫁妝在手她也窮不了。
小妹對家人全心全意的好他從來都知道,可是在知道她為家人的付出時,他還是無法不感動,華家有個這樣的女兒,他有個這樣的妹妹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氣。
“你啊,以後別隻顧著別人,對自己好點。”
“哥,你看我像是虧待自己的人嗎?我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好的,誰讓你們是我的家人呢,不對你們好對誰好。”華如初故意把話說得無比俏皮,她愛賺錢,但是對錢其實又沒有多少概念,用錢滾錢是一種樂趣,賺到了她有成就感,就算是虧了,她也不會太當一回事,生意場上沒有常勝將軍,這是她兩世為人得出來的結論,能在勝敗之時都保持平常心就是最大的勝利。
華如逸也不再拿捏著這事不放,讓丫環拿了圍棋出來擺上,他喜歡和小妹下棋,她的棋路大開大闊,就算有陷阱都是明面上的,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要避開卻不容易,攻勢凌厲,守得滴水不露,但是當攻擊受制時,守也能變成攻,棋如其人,他的小妹是個坦蕩的人,卻絕不是個輕易可欺的人,這樣的性子讓他放心,至少在沒有家人守著的地方她有自保之力。
揚州到冀州路途遙遠,在沒有開通大運河之前怕是得走上幾個月,而現在卻只要半個月就到了。
當船停靠在冀州碼頭時,天才矇矇亮。
四個丫頭有條不紊的服侍華如初裝扮好那身厚重的鳳冠霞帔,然後互相收拾了一番,穿上帶著喜氣的新衣,到了冀州,她們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華家,代表著小姐,自是不能讓小姐丟了臉。
“春玉,把窗戶開啟透透氣。”
初夏,揚州正是草長鶯飛的時候,著上漂亮的春裝踏青是許多年輕人會做的事,可在冀州,這時候居然還覺寒涼,華如初的嫁衣裡面就比之出嫁時多添了一件,而窗戶也只在半路上的時候偶爾開啟一下了。
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碼頭上的喧囂,那些人來人往裡,有沒有她的夫君?華如初深深吸了一口寒涼的空氣,再緩緩的吐出來,她華如初要結婚了,還是個沒見過面的陌生人,但願,不要長得太抱歉。
今天冀州最大的碼頭被祁家清場了,冀州的眾世家大族都給了面子,有需求的都改去了別的碼頭,其中有祁家的面子在,也有皇帝的面子在,全冀州誰不知道這是皇上賜的婚?
冀州太原,皇根所在,而祁家就處於這政權最集中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祁家明知道一旦太子垮臺他們也要跟著完蛋卻不得不做出選擇的原因,在太原沒有中間勢力,要麼左,要麼右,就是想當牆頭草也沒人會給這樣的機會。
沒去揚州親自迎親已經是祁佑失禮在先,在早一步得知訊息時祁佑就率著接親的眾人來了碼頭。
祁鎮站在高高的船頭上伸了個懶腰,眼光掃了眼最後面那艘和這裡顯得格格不入的船隻,眼角帶笑的朝兄長所在的地方走去。
“大哥,任務勝利完成,有沒有獎勵?”
祁家自幼在老將軍身邊長大,不要說其他人,就連和爹孃都不親,下面的幾個弟妹對他都很疏遠,要說異數,也只有面前這一個了,不管他是沉默也好,冷淡也罷,他都一張熱臉貼過來,完全不把別人的態度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兩兄弟的關係居然不錯。
“想要什麼?”撣了撣新的沒有一絲褶皺的深紅色錦袍,祁佑連表情都和平時無二致,就好像來接的新娘子和他沒什麼關係一樣,他只是來完成一個任務,走一個過場而已。
不過對於這樣強塞過來的親事,大概不會有人有好感。
“先記著,等我想到了再說。”得到承諾心滿意足的祁鎮擠開兄長身邊的人,湊到他耳邊看似玩樂嘻笑,實則提醒或者說是警告的含糊道:“上心,別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