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從上船迎親那一刻算起他們也不過相識了十多天。
“祁佑,怎麼了?”真是難得,怎麼又發呆了?華如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剛想收回手就被抓住了。
從來沒有過的十指相扣。
華如初覺得有點彆扭,掙脫了幾次也沒有成功。
“祁佑,你今天還要當差,可別遲了。”
祁佑低頭,伸手終於如願的把人攏進懷裡,就像把人攏進了自己的小世界裡,有他撐著的天任它風雨飄搖也不會傷到她分毫。
被抱了個滿懷!身高上完全處於弱勢的華如初半點掙脫不得,圍困著她的手臂彷彿成了鋼筋鐵骨,饒是她自認小有身手也有種絕對撼動不了半分的感覺。
今天祁佑到底唱的哪一齣?還是她開啟了哪個禁忌的開關觸動了他?
“祁佑。”
“恩。”
“你要遲了。”
“恩。”
“遲了沒關係?”
“恩。”
華如初翻了個白眼,“那陪我去爹孃那裡請安?”
“要當差。”
“那你要遲了。”
“恩。”
“遲了也沒關係?”
“恩。”
她好想抽他!
彷彿感覺到了華如初即將要暴走的情緒,祁佑終於鬆開了手,臉上的笑意明顯得華如初忘了剛才的困窘,只餘滿心得意,如果一個擁抱就能讓男人露出笑臉,她的這點代價實在是太值得了,這還是自認識以來頭一次看到男人笑!
膽大包天的伸出手戳了戳男人的臉,“笑起來很好看,看起來不那麼老了。”
祁佑危險的眯起眼,“老?”
華如初後知後覺的搖頭,“不老,是成熟,成熟。”
要不是時辰確實不早了,祁佑倒真想用行動讓她把這個老字收回去,“今兒個我會早些回來的。”
話裡的意思華如初不敢深究,女人的直覺告訴她深究下去吃虧的一定是她,匆匆從梳妝檯的盒子裡拿出一個玉佩掛到祁佑腰間,邊道:“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是不喜歡明兒個不再戴了就是,就當是換個新鮮。”
祁佑向來記性好,看到這個玉佩就知道和華如逸來送親時腰上佩戴的那塊一樣,當時沒別覺得如何,現在想來,能得如初送這個,應該也是一種認同吧。
嘴角忍不住抿了抿,想起剛才她說他笑了,可惜沒有來得及去照鏡子,他都忘了自己多久沒笑過了,在自己完全能夠控制住情緒的那年就想大哭大笑來發洩,可是不要說眼淚流不出來,就連笑,都成了哭笑不得,怪異之極。
就這麼僵著臉過了好些年,祖父祖母愧疚,太子也嘆息過,可這些都太過表面了,他的痛苦他的難過他的悲傷,沒人清楚,得不來別人的安慰,不管傷得多重都只能自己療傷,時間一長與別人的距離便拉得越遠,就算是無意,也再回不去了。
摩挲著紅結下的玉佩,祁佑努力又勾了勾嘴角,試圖再笑一笑,“我很喜歡,以後就用這個。”
笑得真僵硬,這個樣子的男人讓人心疼,尤其是在華如初這種一直很想有個孩子的母性光輝過剩的女人面前,“當你的情緒到了想笑時你別再控制自己,那時就自然而然的笑出來了,別勉強自己,會難受。”
被如初這麼看著,祁佑只覺得狼狽不堪,匆匆別開臉,轉身就打算出去。
“你確定開啟門我不會被人看了去?”
祁佑的腳步馬上停下,回頭看她。
紙老虎,如果華如初有尾巴,這會肯定都翹天上去了,從衣櫃裡拿了衣服出來穿上,揚聲道:“雲書,進來侍候姑爺洗漱。”
“是。”
看到兩人都換好了衣服,雲書小小的吃了一驚,待看到小姐一臉如同偷吃了雞的狐狸樣後便明瞭了,大概是姑爺被小姐戲弄(?!)了。
看祁佑這邊洗漱好了,華如初透過鏡子對上夫君的眼,“時辰不早了,你先去用膳,我馬上就來。”
“不急,一起。”
她今兒個早上已經催了不止一次,責任完全盡到,想通這點,華如初也就隨他了,“雲書,一會我要去給婆婆請安,頭髮挽緊點,不要讓人挑毛病。”
“是,婢子省得。”
雲書手指靈活的穿插,很快就挽好了髮髻,選著珠寶盒子裡的首飾上了幾樣,“小姐,這樣可以嗎?”
左右看了看,華如初點頭,“挺好,就這樣吧,秋謹,去讓人傳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