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麼一誇,花嬈有點小高興,不由感概人與人的差別真是大,孤清跟孤逸是親兄弟,孤清的脾性可比孤逸正常多了,起碼不會老是惹的她火冒三丈,或者虐的她想挖了孤逸的祖墳。
望著涼亭外的風景,翱翔的飛鳥飛累了,俏皮的在碧波上盪出了朵朵漣漪,孤清站在一側,注意到花嬈眼中對自由鳥兒的豔羨,抿了抿唇問道:“你羨慕它,可知它或許也羨慕你?”
“羨慕我什麼?”回眸一笑,花嬈指了指自己,“僅僅因為我一出生,便被大巫命定是古塞未來的王?坐擁天下,尊貴無匹,可以得到被人或許奮鬥幾輩子都得不到的疆土與榮華?”
“難道這些還不夠令人嚮往?”
“那是對於別人而言。”花嬈視線再度回到飛翔在空中的鳥兒身上,“做皇帝真就那麼好嗎?別人的看法我關不了,但是對於我花嬈而言,做個普通人遠遠比做皇帝快樂。”
伸展雙臂,清麗秀雅的小女子閉上眼,感受溫暖的陽光,迎著清風舒懶的笑道:“皇帝是世界上最悲涼的人,做成功了是賢君,一個決策失誤,導致黎民百姓受苦,便是庸君。
坐在高高在上的椅子上,雖然手握生殺大權,可是卻可悲的要防備所有人。喜歡的人,不敢全信。賢臣,又不敢太過重用。父子之間,永遠有規矩約束,就連情動所致過分親近,都要招來厄難。”
頓了頓,花嬈語聲滿是對坐上帝王寶座之人的憐憫,“防備了所以人,又彆扭的渴望真情,做皇帝永遠要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還要上通天文下知地理,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孤清,你說人若這樣苦累的活一輩子,當皇帝真的就那麼幸福?”
帝王,世間最孤之人,渴望真情,卻又防備與質疑,這樣又真的能得到他(她)一生所追求的真情嗎?
就算有,恐怕也在猜疑裡,漸漸衍生誤會而失之交臂而已。
所以,生性無拘無束的花嬈,最討厭當皇帝,偏偏命運和她開了一個玩笑。
孤清默了,他定定凝視著眼前周身流溢著率真與坦誠的花嬈,眸中悄然升起對她的火熱與喜歡
“嬈兒,若早一步遇到你該多好。”壓下心中紛亂,孤清最終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花嬈聽言回頭揚眉淺笑,“現在遇到我也不晚啊!”
“怎會不晚?”你的心已經在十六弟身上,奪“心”豈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點都不晚。”花嬈笑著湊過來,漾著一張笑臉,“孤清,男女之間其實也可無關風月,做個朋友,閒來品茶,悶了攜伴遊天下,不是也挺好的嗎?做人幹嘛要那麼複雜,自己開心就好嘛!”
“可惜,我有太多放不下”
“就那麼稀罕當皇帝?”花嬈斜挑眉梢問道,孤清點點頭也不隱瞞道:“自然。”他籌謀多年,若不想做皇帝,何苦放棄了當年所愛安曼雲?
“真難得,你肯跟我實話。”
“那是你太過聰明,隱瞞你也不相信。”
“哈!”花嬈哂笑,隨後滿是好奇的問:“介意和我說說,為什麼想當皇帝嗎?為女人?為高高在上的尊貴感?為復仇?還是其他?”
這一問,孤清再次怔然失神了!
是啊,他爭奪皇位究竟為了什麼?當初,只以為身為男兒,與諸多兄弟角逐,成為那萬人之上的掌權者,是象徵著男子一輩子的榮耀。
後來,想著擁有這輩子自己最喜歡的女子,再然後是
深沉的目光落在花嬈身上,英朗俊闊的男子清晰聽到自己的心聲說:“他想要花嬈”
然,在籌謀的過程裡,他想成為皇帝目的不斷改變,似乎連他自己都有點摸不清自己的心了。
這時,遠方一道清絕身影緩緩行來,傾世俊容,氣質絕塵,男子玉冠束髮,容色淡漠,額間一點硃砂,即使面無表情,仍舊擁有吸引世間萬物窒息的美,且透著清冽惑人的味道。
他手掌撐著一把紙扇,舉步緩慢而優雅,無慾無波的眸漾著細碎的光,風吹起的衣袂更添飄逸之感。
如此的風華絕代,如此的冷冽似雪
絕色男子站定身姿,眸子淡淡看過來,花嬈朝他吐了吐舌頭,揮揮手笑道:“美人師傅,倫家在這裡,今天保證沒有跟清哥哥動手動腳喲!”
輕抿菲薄的唇,因為這一句保證,而漾起淺淡的笑,柔和了臉上的冰雪,使得七情不動六慾皆無的面容多了凡塵的味道,他溫柔的揉了揉花嬈的小腦袋,“嬈兒聽話,為師很高興。”
“你就會欺負我,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