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弄到包括大口徑反器材槍、反步兵手雷、槍射榴彈型擴散毒氣之類的大量裝備。
他從未對任何人談起過在二十七軍事基地探知到的一切。他開始疏遠所有曾經熟識的物件,每過一段時間,都會像以前那樣去院長或者政治委員會,要求未婚妻調回醫院工作。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或者是實在厭煩這種來來去去永遠沒有止境的口水征戰。終於,他從政治委員手裡拿到一封據說是敏棋本人的親筆信。
【506章 】離開
信封上的字跡娟秀嬌挪,與記憶中的未婚妻手筆完全一樣,絲毫看不出偽造仿冒。文中,敏棋用森冷無感情的語調,表示知道李逸曾經瘋狂尋找自己的全過程。同時聲稱:“已經決定將生命與未來,奉獻給偉大的,必須用一生為之追求的偉大事業。為此,甘願放棄虛幻沒有任何意義的愛情。”
寫滿密密麻麻黑色文字的白色信紙,在指掌間被撕得粉碎。像所有驟然遭到失戀打擊的年輕人一樣,滿面苦悲的李逸慢慢轉過身,帶著臉上痛苦絕望的表情,蹣跚著,一步步朝著迴路挪動。
就在剛剛轉過身的一剎那,他清楚地看見政治委員那張被肥肉與皺紋充斥的臉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同時夾雜有譏諷意味的嘲笑。
他開始變得消沉,開始不再提及任何與敏棋有關的問題。這種變化放在任何失戀者身上都合情合理。當然,這並不意味著放棄或者墮落新京城內到處都是政治委員會和內務部的滲透者。在無法分辨身邊是否存在窺探者的時候,李逸必須低調,必須讓自己的舉動符合情緒與身份。只有這樣,才能尋找到復仇的機會。
這也許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
但只要我活著,那些侮辱我的殘暴者,就必須死
意外,往往從人們最意想不到到地方開始蔓延。
李逸沒有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告訴任何人。但未婚夫妻兩家父母卻不會被區區一張信紙矇住雙眼。敏棋的父母開始上訪,強烈要求與自己的女兒見面。這立刻引起二十七基地保衛部門的注意。幾天後,一輛重型軍用卡車當街從兩位老人身上碾過。調查之後公佈的事故原因,則是兩人不遵守交通訊號管制,肇事軍車司機不予追究。
李逸立刻嗅到巨大的危險氣息。
新京城永遠不存在什麼所謂的民主。身據高位者,只會把危險苗頭徹底覆蓋。從自己與未婚妻父母身上產生的疑惑,很可能已經引發二十七基地司令官的震怒。為了在民眾當中維持固定、光輝、偉大的形象。他們會不擇手段殺光一切可
能的知情者。
逃。
他弄到了一輛卡車,以“外出收集生物樣本進行研究”的名義,將父母藏在車廂底部,順利逃離了新京。幾天後,依靠特殊通行證離開紅色共和軍控制區域外圍的卡車,遭到一隊奉命滅口武裝士兵的襲擊。慌亂間,李逸被父親從駕駛座
上重重扔出車外,卡車卻被他踩緊油門咆哮著衝進重輻射區。就在剛剛進入危險區域大約三百多米的時候,從後面襲來的一枚反坦克導彈,將整輛卡車轟成爆炸中騰空而起的熾紅火焰。
羅蘭指間的香菸早已點燃。他似乎對於菸草實在沒有什麼興趣,長長的暗白色灰燼,在菸頭最前端凝成長度超過五厘米的粉末。那團逐漸吞沒淡黃色菸草的滾燙能量,還在頑強、地朝著夾在指間未被燒熾過的部分緩慢推移。
默默地看著情緒正在恢復冷靜的李逸,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淡淡地說:“其實,你該知道我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人。”
李逸雙眼通紅。微抬起頭,死盯著他,冷厲猙獰地說:“合成生命體永遠不會承認自己是人類。它們只是一群工具,一群沒有思維意識和大腦的機器”
羅蘭沒有理會李逸的譏諷,而是斟酌著的字句,說:“事實上。你弄錯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我應該算是它們的本體。”
李逸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他。顯然,這種從未聽過的說法令他感到意外和震驚。
“本體?”
他有些疑惑。卻一時間找不出任何用於反駁的字句。
李逸已經明顯感覺到,坐在面前這個神情冷漠漂亮的人,與記憶中那些身穿黑衣的政治委員完全不同,他並沒有因為談話中自己那些對偉大領袖的侮辱性言詞咆哮發怒,也沒有審訊中常見的拍桌子砸板凳。頤氣指使要求背誦語錄,或者在記錄本上飛快強調自己反黨、反國家。反**之類的紅色圈叉,更沒有怒斥自己辜負國家培養,表情深痛的,象徵光輝光明形象的諸多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