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竊聽之後。悄悄吐露了自己知道的訊息。
服務員的確見過敏棋。
不過,並不是活生生的真人。而是四個月前,基地運輸車裝在貨廂當中,被抬進高爐焚燒的一具屍體。
同車裝運的,還有另外三具女屍。當時,服務員正好來到殯儀館給負責排程的丈夫送飯,在停屍間入口處看到了這些死去的年輕女孩。
她們都很漂亮。雖然,死亡後的面孔,被僵硬和扭曲的肌肉將表情凝固,卻仍然能夠看出曾經令人羨慕的美貌。在舊時代,這是足以抬高身價成為萬千男人矚目的絕佳資本。現在卻是導致死亡的最根本原因。
“二十七基地的司令官,是偉大領袖的第六十一個兒子。他喜歡自然誕下的處女。與我妻子同批進入基地的,還有另外八個女孩。她們在兩個月內被活活玩死。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和過程,也沒有親眼看過屍體。但我完全能夠從那名女服務員充滿恐懼的描述中,想象出那是一種何等可怕、殘忍的場面。”
李逸夾住香菸的手指不受控制般劇烈顫抖,嘴唇和眼角都在抽搐,至於說話的聲音,則沙啞中帶有幾分抽泣,彷彿是從意識最深處爆發出來的嘶嗥。
酒,從瓶子裡傾倒出來,撞擊著闊口玻璃杯,發出悅耳動聽的流動混音。
羅蘭神色平靜地握緊手中的杯子。
她注意到李逸夾在指間的香菸已經熄滅。不過,這個完全沉浸在痛苦回憶中的男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仍然哆嗦著嘴唇,將變黑的菸頭湊近嘴邊,用力而認真地咂吸著。
“他們殺了他,殺死了我最心愛的女人。。,不,他們甚至毀了她毀了,她徹底毀了她。”
片刻沉默,並不意味著如同岩漿般翻騰洶湧的內心世界真正陷入平靜。李逸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羅蘭明顯感覺到他的面板表面發散出陣陣溫度,瞳孔不自覺地驟然縮緊,身體肌肉高高鼓起,堅硬得如同一塊塊拗黑的銅色鋼鐵。這說明他的思維已經不在理智慧夠承受的範圍。趨於狂暴,意識混亂,大腦充斥著無法調解的刻骨仇恨他已經喪失了思考問題最基礎的主觀概念,被“怒”與“恨”兩種源自遠古野獸的粗暴進化意識。
這種狂亂的過度負面思維必須得到釋放。否則,他很可能永遠只能徘徊在未婚妻已經死亡的世界,再也無法迴歸現實。
男人,很少有當著另外一個人的面嚎啕大哭的時候。
如果不是悲傷痛苦到極點,身為男性的自尊,幾乎不可能讓他們做出這種近乎自辱的舉動。但這並不意味著男人永遠也不會哭,永遠都是冰塊與金屬。他們同樣也需要這種被看作軟弱的表現,來釋放內心深處積壓淤抑的沉悶與悲痛。為了愛情,為了朋友,為了家人值得哭泣的事情並不僅僅單純只是某一個方面。不是因為肉體傷害造成的疼痛,也不是身處絕境無助軟弱的哀號,只是因為憤怒,因為痛恨自己沒有力量摧毀一切,砸碎這個骯髒世界上所有醜惡,被逼迫到絕望懸崖邊上,披頭散髮仰天狂罵時,從圓睜虎目的邊角,悄然滑露的一滴鹹澀眼淚。
羅蘭默默地看著李逸,耐心地等待著尚未說完的下文。
來自服務員的訊息,讓李逸那顆焦急等待的心,徹底變化成被瘋狂仇念與殺欲充斥的集合體。
他一刻也沒有多留,當天晚上便搭乘班車返回新京。
他要報仇。
這不是一句簡單的空話。
需要槍,需要子彈,需要威力巨大的爆炸物,還需要能夠潛入二十七基地,接近偉大領袖兒子的機會。
李逸不是擁有正式戰鬥編制的武裝士兵,但他卻是一名能夠持有佩槍的醫官。十五發彈容的新式“零二一”手槍,是紅色共和軍所有文職和技術人員的統一配發槍械。這種小口徑手槍殺傷力有限,單純僅是作為自身護衛使用。依靠這種
超過五十米距離殺傷力立刻驟減的武器,想要進入戒備森嚴的二十七基地刺殺軍事主官,無疑痴人說夢。
他開始想方設法弄到被管制的大口徑強殺傷性武器。
李逸在醫院口碑不錯,待人親和的他,同樣能夠被充滿感激心理計程車兵和軍官們所接受。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成天埋頭鑽研醫理,也不再泡在實驗室和手術檯前,而是利用一切機會到部隊倉庫和靶場之類的地方,以“複診”的名義,接近以前曾經被自己診治過的所有軍人。喝酒、聚會、贈送藥品這些富含人情味和具有職業道德的舉動,使他很快融入軍人圈子。身份上的便利,也讓他在短短兩個多月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