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地說:“去吧,如果我離開的時候,你沒有在規定地點出現,那麼就永遠也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薩勒頓拼命控制住顫抖的身體,戰戰兢兢地彎下腰。再次鞠躬。
地面,是血的顏色。
上百平面的空地上,到處都散落著人類的血肉和肢體,有些鮮活的肝臟與心肺甚至還在蠕動著,從肌肉當中外插裸露的骨頭橫七豎八挺立著,乾硬的泥土被噴濺的鮮血徹底染成了黑紅,大小不一的煤渣混合其中,肢體碎塊當中還在不斷湧出更多的血,低凹的地面上已經汪積起深達幾公分的血泊。巨大力量的衝擊,使所有死者身體都爆碎成肉團骨塊。他們相互混雜,根本沒有任何可辨特徵能夠判斷出原來的面目。乍看上去,首先感覺是黏稠半凝的血。再次是堅硬鋒利的骨頭。最後就是遍佈整塊空地,新鮮得令所有野獸瘋狂激動,令人類喪失對食物和飲料所有享用**的肉。
繞過地面屍場,走進樓房底層的時候,何海正與另外幾名手持棍棒的奴隸站在大門兩邊。他們臉上的神情頗有些尷尬。似乎是想要衝出去幫忙,又好像僅僅只是準備旁觀自保,而不做出任何具有實際意義的動作。
“擁有進化力量的變異人,的確非常強大。”
何海說話的聲音很冷,毫不掩飾其中的譏諷與嘲笑。
他的個頭很高,幾乎和羅蘭不相上下。寬厚的肩膀使整個人看上釋放出難以抵擋的威懾感。他腰上圍著一塊剛好能夠遮擋住胯下的灰布,裸露在外面,肌肉發達的胳膊和大腿充滿了力量感。從外表判斷。他的年齡大約三十上下,儘管身份是沒有任何權力保障的奴隸,可是在筆挺的鼻子,還有如刀般銳利的目光組合下,面孔被冰冷無情充斥的同時。更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難以察覺。卻實際存在的傲慢。
“我想和你談談”
羅蘭直截了當地說。
“談?你想談什麼呢?”
何海的聲音突然變得深沉而森冷,他冷笑道:“談論你強悍無匹的力量?被無數人謳歌頌唸的偉大功績?比史詩還要更加輝煌的戰鬥歷程?還是那些被你用最殘酷手法殺死,根本不能反抗,只能躺在陰暗泥土裡悲痛呻吟,連放聲號哭都沒有資格的怨魂?”
羅蘭默默地看著他。對方眼眸中釋放出明顯被壓抑住的憤恨和暴怒,對現實和未來喪失希望的空洞,以及自己完整的面孔和身體投像。
這個男人的經歷,似乎要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我不是複製體。”
這是羅蘭此刻唯一能夠想到,最符合實際,最具說服力,也最能表達自己意圖的話。
“不是複製體?!!哈哈哈哈”
何海眼瞳深處的熾怒火焰猛然跳動了一下,猛然爆發出一陣詭異古怪的狂笑:“說這些話有什麼用?你他媽的當我是傻瓜嗎?誰都不承認自己是假的,誰都覺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唯一的存在。哈哈哈哈,世界可以毀滅,人類可能會滅絕,只有偉大的紅色共和主義信念永遠存在多麼動人心絃的話?多麼美妙的詞語?多麼令人感動淚流的謳歌?哈哈哈哈,全都他媽的是放屁”
越來越多的奴隸從樓梯和地下室入口的位置出現。他們隱隱圍成一個圈,人數至少超過三百,把羅蘭和他的兩名貼身護衛包圍在裡面。所有人眼睛裡都流露出刻骨仇恨的冰冷目光,他們面容憔悴,衣不遮體,半數以上的人都不同程度出現浮腫和營養不良的跡象。但他們臉上絲毫沒有疲憊或者絕望的神情,反倒是像注射了大量激素般衝動和亢奮。
“我不是你們的敵人”
羅蘭伸後攔住身邊想要有所動作的護衛,他平靜地回望了何海一眼,當雙方目光接觸的瞬間,黑色瞳孔中央忽然釋放出一絲明亮。其中沒有任何冰冷或者鄙夷的資訊,只存在如沐陽般的溫暖和友善。
“我們不是敵人,也永遠不可能成為敵人”
她刻意加強了說話語氣,滿含不容置疑的堅決。
何海依舊沉默。
不僅是他,房間裡所有奴隸都沒有開口說話。沉悶凝固的氣氛足以使人窒息,幾乎每一個人驟然感覺到如山般的重壓。而來源卻是被圍在圈中,手裡沒有任何武器,那張英俊漂亮臉上展示出誠摯和期盼,目光比最淨水還要清澈的羅蘭。
“你準備的宴席的確非常豐盛。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嚐到過那些鮮美可口的食物了。但我們不敢吃,我們寧願回到這幢骯髒破爛,陰暗潮溼的舊屋子裡,用自己熟悉的,談不上美味,卻完全可以放心的食物填飽肚子”
何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