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僕端來兩碗茶水,一碗薄粥,也不多言,就退了下去。悽清若有所思地看著奴僕道:“你調他來,就是因為他話不多,只做事?”
“是啊,清清身邊就是要這樣的人,我也放心。”夏噬颶答了一句,將頭擱到了悽清的肩膀上,悽清伸手反攬住他的肩膀,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髮,這才發現他的頭髮毛毛糙糙的,還有些散亂。
“今日怎麼也不將自己打理整齊了去上朝,你看你,頭髮都散了。”那責備的聲音,就如尋常人家的哥哥在訓斥弟弟。見夏噬颶只是垂頭,滿臉的委屈,悽清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幫你重挽吧。”悽清站了起來,從房裡拿出梳子,解下先前扣發的金冠放到桌上,開始給夏噬颶梳了起來。
院門外,幾個奴才抬著圜夫人,圜夫人阻止了所有人說話,沉默地看著,在樹下那二人的動作,若有所思。
院門外,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放鬆的身影,乖巧的讓人有些不可思議的禹帝。可以猜得到此時的禹帝,正貪婪地看著清陽候,眼享受著清陽候為他梳理頭髮。
而在幫他梳髮的清陽候,沒有討好的眼神,卻有著寵溺的神情,輕柔的幫禹帝挽好頭髮。唇角始終帶著淺笑,那笑很明媚,陽光也沒有他那麼明媚美好。明明是兩個男子,為何看上去是那麼的般配,比普通的夫妻更順眼。
他們以為清陽候應該是一個傳說中的狐媚子,一個極會勾引男人的少年。他應該是一個極會諂媚之人,至少也是一個媚意十足的少年。否則他們的禹帝又豈會空著整個後宮,獨寵他一人。
然而他們今日看到的清陽候,竟然完全相反,竟然是禹帝被清陽候寵愛著,一個如兄長般無慾無求的寵愛。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溫和,那種神情,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乾淨又純粹。而禹帝的愜意、享受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放鬆,這是他們從來就不曾見到過,這樣的畫面,任誰都不想破壞。
“清清!”閉上眼,攬住悽清的腰,將臉貼到了悽清的腹上,蹭了蹭。而站著的少年,只是伸手在他的腦袋上輕撫著。
“累了嗎?朝中的事,可與冥相多多商議,畢竟他是你一手帶出來的。”悽清開始幫夏噬颶戴好金冠,又輕輕的為他捏著肩,唇角始終帶著一絲淡雅的淺笑。
“好。”點了點頭,又趁機在對方腹上蹭了蹭。
“你啊,還真愛撒嬌。”悽清淡淡的語氣中,帶出一絲寵溺:“現在下朝了,今日沒什麼事要做吧,去看看圜夫人,她始終是你母親。”
“嗯!”夏噬颶乖乖的點了點頭,抬頭又開始痴痴地看著悽清。
悽清伸手在他的額頭輕輕彈了一下,道:“那還不快去,一會兒就是用膳時間,去陪圜夫人一起用午膳。”
門口的不速之客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退出來,禹帝卻皺眉睜開眼,看到院門外的所有人,皺著的眉鬆開了,道:“母親既已來了,為何不進來?”
悽清這才發現外面有人,莞爾一笑道:“原來是圜夫人,快快請進。”放下梳子朝圜夫人做了一揖。
夏噬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拉著悽清走到了圜夫人跟前,將母親從椅子上抱下來,放到了大椅上。同時奴僕已經讓人抬出一隻大椅,夏噬颶拉著悽清,將悽清按在大椅上,道:“剛才累了,坐下歇一會兒。”
他則站在母親身邊,一副等待著母親教訓。
圜夫人不露聲色地看著兒子那熟絡的一舉一動,又淡淡的掃向了悽清。那傾世容顏,淡淡的眼神,很是乾淨。就是這雙乾淨的眼睛,五年前幫兒子奪得了帝王之位。亦正是這雙眼睛,讓兒子為他神魂顛倒。
如果她以前以為這個少年是憑著那張漂亮的臉蛋,以及聰明的頭腦勾住了他兒子的心智,那麼現在他不會再這麼認為。僅僅剛才的那個眼神,那種恬靜中的寵溺,出自真心的心疼自己的兒子。
積在心裡的怒氣,漸消漸散,先前若有所思的眸子,此時顯得有些淡然,終於露出一個少有的溫婉笑顏,道:“小清,到我這邊來。”
悽清聞言,站了起來,往圜夫人走了過去。圜夫人打量著悽清,這個孩子與明天不一樣了,與五年前更不一樣。或許正是他的那種淡然,對夏噬颶的關心,那種出自真心的關心,才是讓她的颶兒根本無法抵撫吧。
‘與其做天下人的禹帝,不如做清清一人的小颶。’兒子那天的話,卻很清晰的響在耳旁,刻在腦海裡。或許應該相信兒子的眼光吧,如此清澈的眸子,是不會騙人的。剛才他看颶兒的眼神,溫柔中透出寵溺,並不是任何一個狐媚子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