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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逐漸向山西東南的上黨山區退卻轉戰。

然而這一天的大戰小戰數不勝數,久戰疲憊之下,先是在一場混戰中,被大股流民軍衝散,雷瑾暫時失去了對手下騎兵的控制,只帶著七八騎擺脫追兵,隨後又在追逐戰中,連這七八騎也在不斷的機動中失散,只剩得雷瑾孤家寡人一個,雖然人單勢孤,卻也讓雷瑾完全擺脫了軍伍戰法的束縛,變得象個獵殺隊的危險殺手多過象個將軍。

晚上,雷瑾透過偷襲流民軍臨時營地,獲取了食物和馬匹。不過在今天,經過幾次敵我追逐之後,雷瑾重新又變成了單人孤騎,奪來的幾匹馬遠不如自己原本的坐騎,反成累贅。

剛剛再一次衝出流民軍騎士的圍攻,然而所搶來的箭袋中只有兩支狼牙,這麼寶貴的箭矢只能用在關鍵時刻了,必須自制一些遠端武器以應急。

雷瑾拍了拍坐騎馬頭,找了處四面通達,進退自如,又可瞭望四方的高臺地歇息,放馬在左近吃草,然後把一路上選好的樹枝逐一削制,費了好大一會兒工夫,一百多支簡陋的木箭完成,箭羽則是以削制好的薄木片嵌卡綁札在箭桿上,穩定和射程自然都大受影響,但也是沒有辦法,在箭矢上粘膠箭羽是很費時間的精細活計,稍有馬虎其效果可能更差,還不如在光桿木箭上嵌卡木片的穩定性好,又容易做。

做完了木箭,試射一箭,還比較讓雷瑾滿意,便全部盛在箭袋裡,接下來該做簡陋的標槍了,完全依賴木箭是不成的。

做標槍的材料選擇結實、筆直、光滑、均勻,比較重比較粗的硬木樹枝,將一頭削成鋒利的槍尖,一頭做成凹槽,以便使用投擲袋投擲。

這些自制的遠端武器,都是雷瑾當年在雷門的死亡生存訓練中學會的。

十個不同年齡的小孩和少年組成一隊,不攜帶任何食物、任何武器深入窮荒絕域、山林沼澤,以蠻荒野人的姿態生活一個月到兩個月,在這樣的隊伍中,不管有沒有經驗,都得為生存而奮鬥,與天鬥,與地鬥,與野獸為伴,與蛇蟲為伍,與野獸爭食,並獵取野獸為食。這就是雷門子弟在十六歲以前,每年都要強制經歷一次的死亡考驗。十六歲以後,五十歲以下的雷門中人還得每隔五年或十年重新強制體驗一次蠻荒射獵的滋味,謂之回爐重鑄。食物要自己弄,衣物要自己做,藥物要自己採,武器和工具也都得自己做,如石刀、石斧、木弓、木箭、木標槍等等。

因為雷門先祖的出身,原本乃是擅長射獵的漢化蠻族,故漢帝國時從光武大帝開國,憑著弓馬刀槍南征北討功勞很大,後逢交趾叛亂,又跟隨馬服君趙奢之後裔故漢伏波將軍新息侯馬文淵南征交趾有大功,族人得娶漢女為妻,當時的雷氏族長更是因功高得尚皇族郡主。

雷氏一族,自此後生息繁衍,久而久之,雷氏族裔許多習俗已經與漢人同化無異,融為一體,不僅雷氏族裔自認為是漢人,連其他漢人也完全不以雷氏為異族,遂漸為漢人之大族。

唯是紀念祖先,以示絕不忘本之故,還是保留了若干古代蠻族傳統,如這種堪稱殘酷的死亡生存考驗即是其一,難得的是代代相傳,都認真履行,從不敷衍,因為雷氏族裔公認本族裔得以長盛不衰的秘訣就是‘生於憂患,死於安逸’,這殘酷的死亡生存考驗恰是其中之一。

做完簡陋的木箭、標槍,雷瑾又找來一些毒草,在石頭上分別錘爛,再把毒汁塗抹在箭頭、槍頭上,這毒汁雖然一般死不了人,卻毒性各異,有的能夠讓人麻痺半天,有的讓人周身無力噁心嘔吐,有的讓人產生強烈幻覺,有的讓人心跳呼吸變得非常之快,而且滯後時間又特別長,除了那令人產生幻覺的毒汁,都是讓人難受欲死的毒物,毒雖然毒不死人,但是在戰場上那就也會是要命的玩意。

塗完毒汁,趁著還沒有發現敵人的間隙,雷瑾還檢討此番失敗的原因,結論是自己未作周詳考慮,只圖僥倖,對意外情況估計不足,所以才導致今次之敗。

雷瑾一向認為治軍帶兵之法是為兵法,臨敵應機用兵克敵之法是為戰法,戰法以兵法為基礎,兵法之優劣當以戰法來檢驗,兵法與戰法一正一奇,相互為用,但還是應當作適當的區分為好,兵法好者未必戰法好,戰法好者未必兵法好。固然為將者不必定要拘泥於古法,作戰當憑隨機應變、雷霆萬鈞和勇猛無畏,但這是隨時運謀的戰法。

今次之失敗固然與三千騎的整合不夠有關,但不是主要原因,問題主要出在自己的戰法上,失敗的責任如果兵法佔了四分的話,則戰法當佔六分。

理清思路,雷瑾翻身上馬,準備去收攏還倖存的部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