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撥內廷避瘟去疫藥材一萬斤至京師惠民藥局和各寺廟養病坊;
令帝國各地官員巡視地方惠民藥局,如遇疫疾,即譴醫施藥,不得有誤!”
講了這麼些話,展妃只是將臣下的奏疏條陳,擇要准奏而已,都是照舊例處置,仍然沒有提到是否離京避瘟,整個廳堂中靜得可怕,畢竟皇室離京避瘟,這不是個小事,幾十萬人的進出,兵馬調動,至少整個北直隸是要鬧翻天了。
“即令北直隸、山東、河南全境戒嚴,禁止商旅通行,以免疫疾播散。”展妃端起茶盅,抿了一小口茶,又命令道:
“傳令宣大山西總督王鑑川、大同巡撫方行之,整備兵馬,嚴備大同、張家口、宣府,太皇太后、皇太后、皇上、皇后、皇貴妃、貴妃、妃嬪、宮娥、宦官不日巡幸宣府。
令薊遼保定總督萬世德在保定府準備房舍,安置內廷宦官,疫消後方許回京。
令照太宗朝舊例,設行部,於內閣、六部中選大學士一名、尚書兩名、侍郎四名隨駕。
令御用監掌印張鳳,持上方劍點集北直隸十六萬宿衛邊軍隨駕扈從;司禮監掌印王安、提督王弘曆總督上值親軍二十二衛、京軍神機營、神樞營,亦隨駕北行;秉筆太監張保、陳準御前侍侯;西苑供奉秉一真人隨駕。
令二等公爵喬行簡提督京軍五軍營,節制五城兵馬司,賜上方劍,整頓京軍,操練軍馬,守備京師,撫卹人民,禁戢盜賊,振舉庶務,許便宜行事。
”
展妃這一道一道連續下達的命令,周妃、顧妃還不是非常明白其中深意,在場的幾個太監倒都是一驚,暗道:“好厲害!”
經過這樣的調動,展妃在反掌之間,便已經把二三十萬精銳軍隊的軍權抓到了自己人的手中,而在瘟疫大起的非常時刻,調動大軍扈從聖駕又有誰敢多說什麼?
而讓喬行簡提督京軍五軍營,則等於是丟了個燙手山芋到喬行簡手裡,讓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京軍三大營之一的五軍營多年來武備積馳,在籍者三十五萬,而操練者不過十一二萬,支糧則有,調遣則無,多是老弱疲憊、市井遊販之徒,衣甲器械取給臨時,其中之提督、坐營、號頭、把總諸官,多是世胄勳戚的紈袴子弟,一味佔役營軍,以空名支餉而已。
若喬行簡大加整飭則必被諸軍將陰謀阻撓,大大得罪了勳戚勢豪之家,而官場上的人都知道“為政不難,不得罪於巨室”這句聖賢所說的古話,所以得罪豪強大族的下場,不用想也知道公爵大人的仕途今後變得多災多難了;
若喬行簡敷衍塞責,事後皇上責問下來,他卻也無法交待,妙就妙在“整頓京軍”,“許便宜行事”這幾個字上,已經下旨讓爾整頓京軍,為何敷衍?僅此一問,就夠要命了!
各大太監盤算著自身利益並無受損,而且還可以藉機撈取大大好處,自然不會有興趣管別人的死活。
展妃只是下了個寬泛的指令,而具體執行時,怎麼用皇帝的口氣下達手諭,才能讓內閣、六部以及具體統領兵馬的軍將官校馬上遵命行事,不拖不頂,太監們是各有心得,懂得拿捏其中的分寸,不但可以把事情做得裡外兩面光,又可以從中撈取好處。
在怎麼攬權上,他們都有各自的一兩手絕招。
太監們一邊盤算著自己的小算盤,一邊行禮告退,各自奉令行事去了。
面對肆虐的瘟疫,京師人應付起來卻是大異其趣。
有的人,大包小包的搶購貫眾、升麻、雄黃、蒼朮、甘草、廬根、綠豆等,支起大鍋、熬煮湯藥;燒起蒼朮,煙霧繚繞;
信神的人,則祭瘟神、燒紙錢,請白雲觀的道士打醮,隆福寺的和尚唸經。
總之,是八仙過海,各師各法。
滿城都打起了醋、炭,弄得香菸繚繞,醋香撲鼻。
便在濃濃的醋味中,一身士人裝束,穿著湖色紗羅直裰,完全變了一個樣的楊羅,晃晃悠悠穿越一幢庭院,蜇進東廂房,轉動隱秘的機關,藏在大櫥櫃後一個隱秘的秘室便呈現在楊羅面前。
楊羅毫不猶豫的沿著階梯走了下去,這是一個大戶人家常有的,用來防備盜賊的密室,除了床褥椅凳之外,也有食物、水和一些金銀,看去沒有什麼特別。
然而,當一整扇牆壁被楊羅運氣推動往後移開時,真正的秘密才顯現出來——那一整面牆其實是一面非常厚實沉重的鐵板夾鉛的重牆,雖然裝了機關,但沒有幾百斤力氣也是根本休想推動的。
這裡面放置的東西明顯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