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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大多不在邊鎮,剩下近二十萬老弱疲懶守邊牆都不夠。陝西軍政既已虛空,流民造反不惟無力鎮壓,也無人去組織鎮壓。從梁剝皮手指縫裡漏出來,僥倖還在任上當官的,手裡既無糧食又無賑濟,除了欺上壓下,敷衍了事,能拖則拖之外,還能怎麼辦?他們在許多事情也都是無能為力了。關中整個就象是落下一個小火星也能燒起熊熊烈火的乾柴堆,所以一夫振臂,萬夫景從,關中短時間便糜爛無救了。此其三也。”

雷瑾打斷楊羅的話,說道:“明白了,雖無天災,卻有人禍,雨水雖好,架不住農民不種地啊!”

沉默半響,雷瑾又問道:“河西、寧夏、青海的收成還能保證麼?”

“這是幕府的絕密內部通報,上面說糧食豐收。”

“這樣,你傳書給劉、蒙兩位長史,讓他們把手裡的金銀,盡最大可能變成糧食、布匹、兵器、戰馬、鐵銅鉛錫等,抓緊儲備物資,尤其是糧食。這世道就要天下大亂了,多積糧總是沒有錯。對了,丁氏家族還留在關中的糧食全轉移到河西沒有?”

除了關中的雷氏族裔在河西幕府的遊說下,不斷轉移資財之外,丁氏、風氏、顧氏三大家族,原本就一直在將西北關中一帶的產業和人員物資不斷的向河西(包括甘肅鎮、寧夏鎮的轄區和青海河湟一帶的番漢雜居區域)轉移,在雷瑾進京之前,關中還剩餘有小部分。

雷瑾現在最關心的自然是帝國大糧商丁氏家族的糧食,所以才專門問到丁家的糧食。

“丁爵爺、風爵爺現在都在河西,據丁爵爺自己說,他連山西的糧食也轉移了很多到河西了。”

楊羅停頓了一下,問道:“三爺,估摸著什麼時候能返回河西大舉?”

雷瑾笑道:

“怎麼 ?著急了?”

理了理自己的思路,雷瑾正言道:“現在京師宮廷內正醞釀著一場空前的變局,宦官們與后妃、皇親外戚、受寵的供奉道士,暗中連通一氣,正在極力擠壓侵奪內閣、六部的朝臣以及臺諫官們的權力,力圖獨大京師。你看,以喬大公爵的聲望和權謀,現在都只能裝聾作啞,不吭一聲地作壁上觀,形勢不由人啦。他喬大公爵不是迂腐之輩,都可以裝什麼也不知道,緘默以對,我這麼一個小小子爵著的哪門子急?不著急,京師局勢塵埃落定之後,就是本爵返回河西之時。多打幾天獵,回去剛剛好。”

“照說皇上還掌握著權柄,宦官們不至於這麼明目張膽的弄權吧?而且他們宦官的權力不是已經很大了嗎?難道皇上的身體出了問題?”楊羅有些意外,“可是西苑丹房的眼線,回報說皇上起居如常啊,既然皇上仍然可以理政,沒理由情形這麼詭異啊。”

楊羅雖然執掌雪隼堂,掌握著在帝國北方的諜報大權,但畢竟出身草野,對朝廷政治爭拗的微妙曲折,不象雷瑾這種出身豪強大族的世家公子那麼體會深入,因此頗有些不解的問道,“再說,喬行簡不是忠誠於皇帝的嗎?他怎肯容忍宦官夥同后妃、道士們暗中侵奪君權,而不置一詞?”

“喬行簡是忠誠於皇帝沒錯,如果今上有日龍馭上賓,他還必定會忠誠於新帝。問題是如果今上只是有些病恙而不能理政,司禮監從中弄權專政,這些無法面奏皇帝的外臣根本不知道內情,即使知道也沒有辦法。”

雷瑾條分縷析地解釋這裡面的門道,說道:“而且內閣與六部互相爭奪權力,臺諫官又與行政官互相攻訐,糾纏於朋黨之間的是非利害,陷入黨爭漩渦不可自拔,這也是由來已久,朝野俱知的就有所謂的齊黨、楚黨、浙黨,後來還加上東林黨。

外廷朝臣們或爭權奪利,或為一己的意氣之爭,自己鬧內訌,這本身就給了宦官們弄權專政的大好機會,光宗、熹宗朝的太監韋仲賢就是這樣權傾朝野的;

另外內廷宦官們雖然各有派系,但比起爭鬥不休的朝臣們來說,本來就要齊心得多,再則宦官們的內鬥,居然讓展妃漁翁得利的暗中掌握了內廷大局,這又是皇朝數百年未有之事,象張保、陳準這些司禮監太監權力雖大,也不得不和展妃結成利害同盟,互相庇護支援。

因此,只要皇帝不駕崩,譬如中風或者僅僅是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他們這個利害同盟就能夠牢牢把持朝廷大權。

現在這種紛亂的形勢,就是喬行簡也不敢冒然沾手,只有保持緘默,因為他的顧慮實在太多,有太多顧慮的人,行事往往總是縛手縛腳,這也不敢,那也不行,無論他多麼精明睿智都是如此。

再說,喬行簡沒有自己的秘諜,他保持緘默僅僅是出於他本能的政治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