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重點相匹配的。 有所側重,有所不為,利益牽扯不大的方向,基本上要從其他各方的訊息渠道,間接獲取海外諸藩的訊息,訊息滯後乃是必然之理。
徐揚點了點頭,道:“昨日與一位剛從南洋回來的海商談了幾樁生意,聽他之言。道是在海上聽聞海天盟兩大船隊順風而去,如同摧枯拉朽一般,一舉攻下呂宋,生俘盤踞於麻尼剌地斯班尼亞國總督。
不過,海天盟沒有殺那個西洋番鬼的‘總督’,據說海天盟是以‘保護華夏子民’的理由。 宣佈呂宋諸島為中土藩屬,劃為海天盟的保護地,並策劃動工開築一系列要塞炮臺,但又允許西洋番鬼以現銀租借‘保留地’,允許斯班尼亞總督以租借形式保留其西洋番城,斯班尼亞原總督府需向海天盟逐年分批支付鉅額賠償金、撫卹金以及戰爭賠款,呂宋諸島上不允許保留任何西洋番鬼的軍隊,海天盟新設的市舶司將對‘保留地’的斯班尼亞番城徵收保護稅,並專門允許斯班尼亞可以開建新的蕃城,與包括斯班尼亞在內地英吉利、和蘭、波圖加等西洋和南洋的蕃客通商互市。 據說海天盟還打算在中土招募商民。 在呂宋諸島設立種植大莊園。 以就近出產香料、糧食等可獲巨利的物產。 ”
雷瑾聞言愣了一愣,倒是對徐揚轉述的傳言信了八九分。 這不是一個往返南洋的海商可以隨便捏造的訊息,雖然那個海商也是從別人處聽來。
雷瑾心中苦笑,雖然他‘推遲攻擊呂宋’地意見,最終被江南豪族集團否決,但很顯然的,海天盟還是因此而考慮了相當完善的緩兵之計,在如此這般的一番施為下,以斯班尼亞距離南洋的遙遠,即使派來武裝船隊,也當在兩三年之後,再則命懸人手的斯班尼亞總督又等於是海天盟手中的人質,且那個西洋‘總督’出於自身利益考慮,迫切需要推卸其責任,還會不會在武力威脅下向其國內求援都在兩可之間。 傳聞中的‘條款’,雖然語焉不詳,但雷瑾估計海天盟在起初幾年也不會過於逼迫那個所謂的西洋蕃鬼‘總督’,畢竟賠償金、撫卹金、戰爭賠款之類沒有其國王的認可,不過是廢紙一張,聊具空文而已,但海天盟這一手,最主要地作用是將銀路馬上斷絕地可能,向後推遲了——只要以絲、瓷、茶葉貿易,從斯班尼亞人手裡換取銀子的海上商路,還在繼續運轉,帝國就不會在短期內爆發銀荒——這可以為帝國各方爭取相當長地時間,以從容消化銀路可能斷絕的威脅。 如此,則包括西北幕府在內,就有相當的時間來作未雨綢繆的充分準備,兩三年之後的形勢亦當大為不同了。
這算是父子之情和兄弟之義了吧?這個事出現瞭如此出人意料的轉折,雷瑾相信,他的父親雷懋,還有他的二哥,統領‘海天盟’的大元帥雷琥,都是在其間出了不少力的。
“事情若果然如傳言中所說的轉變,也是我們思之不及。 那麼,”雷瑾非常鄭重地問道,“先生有以教我乎?”
徐揚肅容靜氣,正言稟來,“如果可能。 可能的話,學生希望侯爺能夠親書一封,遞與大元帥。 我西北若能夠得到海天盟的允准,學生希望能得到一部分斯班尼亞的奴隸,包括船工、水手、炮手、識得西洋話的各色人等不拘多少;但最重要的是在呂宋設立西北會館和‘標行’、‘民信局’,並取得若干莊園地契,開設我們西北自己的種植莊園、城堡、商號和錢莊、銀號,將‘元亨利貞大銀莊’地分號開到南洋去;最好是能從海天盟手裡取得一兩處港灣的經營商權。 由我們自行開築要塞炮臺和海船停泊碼頭,開闢通商港和海舶互市;另外,學生希望能得到海天盟的允許,向斯班尼亞蕃城和他們所謂的‘總督’放貸,斯班尼亞總督不是需要向海天盟支付賠款麼?我們借給他,但是他們需要以各項貿易收入來還款付息。
另外,如今西北官需軍需。 造辦甚多,商民亦樂用毛料織物。 羊毛因而稀缺,市面價格一路上揚。 我們需要在海外尋找新的牛羊牧場外,還要在海外貿易中牢牢佔領一席之地,因此我們需要建立自己的武裝商船隊。 ”
原來進獻‘水沉’、‘官燕’等海外方物,是這麼個緣故。
雷瑾恍然,默然思忖,掂量良久。 直到徐揚差點耐不住的時候,這才微微點首,說道:“先生所言甚是。 所說幾條,儘可放手做去,若有難處,自有本侯與爾等作主。 不過——”
徐揚見所稟諸條,得到雷瑾認可,喜不自勝。 忙說道:“侯爺有何示下,學生恭聽。”
“那海天盟多年經營,橫行七海,其海上幾大船隊火力兇悍,我西北畢竟僻處內陸,就是本侯麾下有百萬雄兵。